来的君氏族中的女眷们并不多,一则当日君琳出嫁时,口出恶言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自然不肯再登君家的门;二来杨氏的为人让族中好些女眷们都颇瞧不上;三来宁平侯府这门亲事说实话真心不怎么样,君伯恭实在有卖女求荣之嫌,让族中好些人都颇不齿,是以今日来的,都是素日与君伯恭走得颇近,或是有求于君伯恭的族人们的女眷,这些女眷们倒是肯奉承杨氏,偏杨氏又不怎么看得上她们。
除了这些人,族长夫人潘氏今日也来了,却不是为的君伯恭与杨氏,而是为了来给君璃做脸,这一点同样让杨氏很不痛快,只因当日君琳回门时,潘氏可连下人都没打发过来问候一声,今日却亲临为小贱人做脸,实在是可恶!
瞧得杨氏一行人走进来,除了潘氏,其他女眷都站了起来,纷纷笑道:“新媳妇今日可真漂亮!”却只赞了这么一句,便转而恭维起旁边的君琳来:“……三侄女儿这身衣裳是新作的罢?瞧这做工,瞧这料子,好看的小说:!”、“三侄女出阁后越发漂亮了!”、“大嫂子亲自调教出来的,还不定亲家太太怎生喜欢呢!”
还是一旁潘氏实在看不下去了,淡淡说了一句:“原来今日不是大侄女回门,而是三侄女回门?”才让众人停止了奉承君琳与杨氏,讪讪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君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挺无所谓的,这些人连最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会,也不看看杨氏与君琳的脸色跟出门踩了大便似的,就一味的奉承她们,自然也不值得她为了君珏笼络她们,爱谁谁去罢;不过对潘氏,君璃却是真心的敬重,因上前端端正正的与潘氏行了个礼,笑道:“今日大伯母能亲临,侄女幸甚至极!”
潘氏今日穿了暗红销金福禄寿喜纹大袖衫子,梳得一丝不苟的圆髻上只插了一支翡翠簪子,听罢君璃的话,原本严肃的脸总算带出了一分笑模样来,细细打量了君璃一番,才点头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小小年纪能做到如此,算是不错了!”
顿了顿,又正色道:“我成亲不到一年,我家老爷就出了远门,我一个人要照顾一大家子人,孩子又小,娘家母亲不久又过世了,那段时间,我简直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但不管怎么说,到底熬过来了,如今回头一看,反倒还觉得那段苦日子是一笔财富,因为没有那段苦日子,又怎么可能有如今的好日子?希望你将来像我这么大年纪,再回头看时,也能觉得先前的苦日子,是一笔财富。”
是在告诉她,好日子要过,苦日子也要过,且还要将苦日子过成好日子是吗?
君璃心下感激,对潘氏重重点了一下头,认真应道:“谢谢您,大伯母,我会一直记住您这番话的!”
潘氏端庄肃穆的脸上就轻轻的绽出一个笑意。
因着早上容湛闹的那一出,君璃与容湛到得君家时,已是巳时末刻,是以君璃只与潘氏说了一小会儿话,便有下人来回:“……开席时间到了!”
于是大家都纷纷起身,去了旁边摆席面的敞间。
今日是君璃的回门日,自然是她坐首席,潘氏是族长夫人,在座最有身份的人,便也坐了首席,又因君琳还在新婚期,亦被大家推着坐到了潘氏下首。
开席后,君璃先敬了潘氏一杯酒,潘氏饮了,君琳见状,便也要敬潘氏酒,潘氏虽也饮了,却没有对着君璃时的和颜悦色,只是淡淡冲君琳点了个头,君琳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因向潘氏道:“难道我与大姐姐不一样,不是大伯母的侄女儿不成,不然何以大伯母待大姐姐这般好,待我却这般冷淡?”
潘氏笑了笑,淡声道:“那三侄女以为,我要如何待三侄女,才称得上一个‘好’字?亦或是我打了骂了三侄女?”
“大伯母自然没有打骂我,可是……”君琳不假思索便要反驳潘氏的话,却只开了个头,便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毕竟任何人都有喜欢哪个人和不喜欢哪个人的权利,她总不能强求潘氏喜欢她罢?因只能将矛头对准君璃,冷笑迁怒道:“大姐姐可真是好本事!”
君璃实在看不得君琳这副谁都欠了她的样子,暗想丫又不是银子,凭什么以为人人都会喜欢她?面上却不表露出来,而是笑靥如花道:“三妹妹实在过奖了!”
差点没将君琳给气死过去,不由后悔起自己今日就不该回来来,早知道小贱人是个不要脸的,自己与她比脸皮厚,岂不是自取其辱?因冷笑道:“希望下次我再见到大姐姐时,大姐姐也还能如今日这般,笑得出来!”她非让大姨母磨搓死这个贱人不可!
君璃淡淡道:“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倒是妹妹你,记得下次回来时,将妆再化得浓一些,不然,可遮掩不了妹妹脸上的憔悴!”说完便与潘氏一道退了席,只留下铁青着一张脸的君琳,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儿。
潘氏既来给君璃做过脸了,便不耐烦再在君府多待,因只等众人都散了席后,便与杨氏道了别,坐车先回去了,好看的小说:。
余下君璃与在座众人都无话可说,便也借口要去看看自己原先的屋子,领着晴雪几个回了流云轩,实则是打算在那里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