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叔伯婶子们本就对杨氏和君琳慢待她们之举不满于心,如何还受得君琳一个做晚辈的这般重话?当即都冷笑着站了起来,道:“既然三侄女不愿意我们来,嫌我们脏了屋子,我们走便是,也省得再留下来受一个晚辈的嫌气!”
“三侄女是大家千金,咱们是寒门妇人,既然三侄女都开口撵我们了,我们若再留下,岂非太不知好歹?只是三侄女这样对待长辈,我倒要去问问大伯,这是哪家的规矩?我们君家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直把君琳说得一张脸白一阵青一阵的,却无论如何说不出道歉的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众人拂袖而去,因见君璃还在,便把气都撒到了君璃身上:“看见我被人这样奚落,你满意了?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咱们且走着瞧,谁哭到最后,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好看的小说:!”
说完不待君璃有所反应,气冲冲的冲进了内室去。
眼见君琳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内室去,不但没有半句感谢君璃来给她添妆的话,临行前还撂下了狠话,晴雪又是生气又是恼怒,也顾不得这会儿是在映月阁,有意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小声”嘟哝道:“奴婢方才劝小姐不来罢,小姐偏要来,说什么姐妹有今生没来世,如今怎么样?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了罢……”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去罢!”相较于晴雪的愤愤不平,君璃却半点也没觉得生气,反倒有些怜悯起君琳来,她之所以这般恶狗一样逮谁咬谁,说穿了不过是在掩饰她内心伸出对未来的害怕与彷徨罢了,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忽然要让她嫁给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男人,嫁进一户远远比不上君家的人家,而且是带着那样的名声嫁进去,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她又能不能适应?所以她才会瘦成那样,所以她才会半点新嫁娘的羞涩与喜气都没有。
只是,谁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相应的代价,君琳有今日,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君琳原以为自己说了那样的话,以君璃的性子,是必定要与自己闹上一场的,她心里已做好了与君璃大吵一架甚至是大打出手的准备,甚至还在想,若是能让君璃将她给打伤了,她便有名正言顺不嫁的理由了;就算君璃没有将她打伤,能借此机会出一下长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的那口恶气也不错,因此她虽然进了内室,却并没有真正进去,而是等在了门口,就等着君璃一时激愤冲进去了好与她直接对上。
却没想到等了半天,君璃不但人没有进来,连话都没有回应她半句,便径自走了,让她满心的斗志直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毫无反应,那口恶气也被哽在了喉间,上不来下不去,片刻方回过神来,猛地冲到桌边,便将方才君璃送来的那匣子拂到地上,用力踩踏起来,嘴里还尖声骂着:“谁稀罕贱人的破东西,贱人,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后悔的……”
彼时杨氏已闻讯赶了来,她倒不是真个拿架子,所以不来陪一众族中妯娌的,而是她真的很忙,君琳的亲事从定下婚期至今,不过才只短短三个月而已,而在她原来的设想里,君琳少说也还得有两三年才会出嫁,两三年的时间足够她为她准备嫁妆了。
却没想到,君琳会这么急匆匆的出嫁,如此一来,她为她准备嫁妆的时间便远远不够,偏她又桩桩件件都想给女儿以最好的,好叫她一过门便将婆家诸人给震得死死的,将来日子才好过,是以就算明日就是铺嫁妆的日子了,她今日仍觉得有很多东西没准备好,也因此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陪一众妯娌。
岂料就在她忙得脚打后脑勺的这个当口,君琳偏又出言不逊将一众叔伯身子给气走了,那些人她也与女儿一样不喜欢,可再不喜欢,她们也终究占着长辈的名分,女儿怎么能当面顶撞她们呢?这不是自个儿将把柄送到了她们手上吗?谁知道她们烂了舌根的,会说出什么难听话来?
因只能忙忙丢下手上的事,赶过来想将事情圆过去,却不想还是未能来得及留住众妯娌,而是瞧见君琳正大发脾气,用力踩踏着什么东西,当下不由又是生气又是着急又是心疼,上前一把拉了君琳便道:“我的儿,你要摔东西打骂下人都使得,何必白生这些嫌气,与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
又骂一众下人:“你们都是死人吗,看见小姐生气,也不知道劝着些?”
君琳用力踩了这么一会儿,也累了,便顺着杨氏的话停了下来,冷笑说道:“横竖我马上就要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推入火坑,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被烧得灰都不剩了,还要这身体来做什么?”
旁边荣妈妈一听这话不好,忙将众伺候之人都屏退了,杨氏方低声说道:“我的儿,我知道你怨我,怨我不该将你嫁给那样一个男人,那样一户人家,可你爹爹那样狠心,我又能有什么法子?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虽说姑爷有些个不成器,可毕竟还年轻,还未定型,也不是不能再改好,那寇家虽门第低了些,姑爷却是独子,将来寇家的产业都是他的,我也为了准备了不少的嫁妆,将来有个什么,也必定会让你爹爹和弟弟们为你出头撑腰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