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8-04
我一路将她送出了王府,这条路,我们缓缓走着,只望,它可以再长一些。
“表姨,我……”
“决定了吗?哪天走?”好久她才讷讷地开口,我却笑着截断了,不喜欢离别,更不想伤感到泪如雨下的地步,那样的自己,真的好傻好傻。
“在……三天后,我们都不想呆在这里了,心里压抑得难受,如此的景却再无昔日的情,我们,想快些离开呢。”
她的话,说得很轻,如红羽般轻飘飘落进我的耳膜,却一下一下鼓敲在我的心里,痛,却不定。
我努力眨掉眼中的泪,睫毛上沾了不少水珠,惹得眼前有些模糊,却还是敛了心神,笑着说:“好吧,今天就算是道别了,那天……你们走好,我就不去送了。”
“娘娘……”
她嘴唇微动,我立刻又截了去:“路上安全,找到落脚的地方记着来个信给我,还有……”
徽娴再听不下去了,我的自欺欺人搅得她心里瑟瑟的难受,她突然抱住我,将脸埋进我披散的发里,在那里植进了她苦不甘味的泪水。
“娘娘,你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徽娴舍不得你,你也舍不得徽娴是不是?干嘛骗着自己,一派无所为求的样子,我不喜欢,不喜欢……”
我再也敛不住心绪,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滚滚滔滔绵延不绝。
这丫头,非要惹得我掉泪,哭得毫无形象才肯罢休。
泪眼汪汪相执而望,终于将她送走了,我拖着注了铅的步子往回走,心里沉重得好似磊了个硕大的铅球,荡在秋千上晃晃悠悠,搅得心头心底翻了个,此时有清风徐徐而过,入秋的风带着丝飒飒的凉气,卷着流落的枯叶四处摇摆。
天很高,云很淡,红阳红得好似在滴血……
“夫人,。”徒然间面前撞出个人来,直把我唬了一跳,眼中的水汽还未散去,差点撞上她。
见她娥眉青黛,朱唇粉颊,脑后高高挽起的青丝,无疑不显露出是个已成家的妇人。
该不会又是多铎的哪个小老婆吧。我心下烦闷,也没心思搭理她,冷冰冰地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那妇人恐怕是听出我不甚友好的问话,却也不惊不躁,只是瞬间跪在了我的脚边,盯着我的绣花鞋,一字一顿地开口:“贱妾葚儿有事请求夫人,望夫人成全。”
我从来不喜别人下跪,如今见她毕恭毕敬地跪在面前,脊背却挺得笔直,心里更是烦上加烦,扭头给五儿使了个眼色,五儿会意,上前去搀扶她。
“你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吧,别跪在这,大庭广众的。”
“夫人,我……”那妇人垂着眼睫嗫嚅着开口,却还是说了,“我想搬进槐园住。”
“槐园?”我心下大惑,那是我的园子呀!
“是的,夫人,贱妾想搬进槐园和……和我的丈夫住在一起,还望夫人成全。”她有些羞赧,但依然大胆地将话说了出来,明显的,话一出口,她便舒出了一口气。
我愣愣地瞅着她,槐园里有她的丈夫,而住在槐园里又有几个男人?莫非……这是变着方的挤兑我?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我还是头一次见。
五儿见我默默无语,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突然恍然明白了什么,忙凑近我耳边说道:“夫人想是误会了,她不是王爷的福晋,她本是从宫里慈宁宫出来的,去年指给了长护卫。”
长夜?我不禁细细打量她,一脸的小巧,满目的调皮,到真有几分面熟,却是左思右想没个结果,不由得问道:“你是从慈宁宫出来的?伺候皇太后的?”
葚儿抬眸望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去说道:“贱妾曾经在慈宁宫当差,后来帮着李嬷嬷伺候皇上来着。”
想着想着,我突然眼前一亮,怪不得见着眼熟呢,当真是见过,当年我拉着长夜住进了宫里,半夜与福临相见,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宫女到给我留了些印象,我记着当时还打趣长夜,说是把她指给你算了,没想到……
“好吧,那就搬进来吧。”
当晚,我坐在屋内啃着点心,心里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等待着前来的质问,但当长夜一身白铠,披星戴月地闯进来时,心里还是一惊,迎着挤进来的夜风,见他火上眉心的一张黑脸,心中暗叹着,我又多管闲事了不成?
“冰山啊,我自作主张了。”我轻轻说着,生怕再火上浇油惹怒他。
却见他敛了怒气,压抑着嗓音口气不善地开口:“主子,应该跟我商量一番才好!”
夕暮的晨光下一曲淡淡的乐音,轻盈盈晃开了我的眼,床边空空的,多铎又一夜未归,我迎着这抹晨光起了身,有些慵懒。
“五儿……”我唤了一声,没人回应,这丫头又不知引到哪里去了,多铎说我这无所谓的性子根本不适合有丫鬟,多规矩的奴才到了我身边都得失了本分,我从前以为长夜是个例外,不过最近看来……
“夫人,您醒啦?”正神游间,一把清丽丽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