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海水里,两人正以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高速破开海浪朝海底冲去。
峰前辈调集体内的玄门真劲拼命抵御着『韩山童』邪异真气的侵袭,目光蓦地瞥见静躺在海底的一面残破的军旗。一个硕大的宋字在旗帜上随波飘荡,静静诉说着曾遭受的创伤。
一群鱼儿正围绕着军旗盘旋嬉戏,而更多的大大小小的鱼群则在插着军旗的那一艘破烂不堪的战舰里进出,显然把这里当作了它们的巢穴。
而在其周围,无数艘这样的战舰密布在这一片海域,在海底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层。
经过数十近百年的海水冲刷,舰体更加腐朽残败,不仅长满了海草之类的植物,还生长着各类珊瑚,也因此这片区域成了各色鱼类天然的乐园,一代代在此繁衍生息。
而曾经这些战舰的主人,则早已骨肉成泥,作了这些海洋生物的食物。
『这些是……被蒙古舰队击沉……我爹率领的大宋海军的战船!』
惊鸿一瞥,将这些景象尽收眼底,无穷怒气自心底勃发,峰前辈只觉一股不屈的战意充塞于胸膛,若不是海底无法呼吸,他定然仰天长啸,以宣泄心中的愤懑与怒火。
『爹!我会谨遵你的告诫——竭尽全力,拼死也要保护他!』
凭着这股不屈的意志,峰前辈浑身充盈着力量,他的双手死死握住铁棍,就要施展雷霆一击,以摆脱『韩山童』钳制,甚至出其不意地击杀她!
而这两个当今世界的绝顶高手间的交锋,其滔天战气,不单惊动了术赤,还有玄棺内峰前辈誓死效忠的那个『他』——
崖山山腹,一直死气沉沉的阴阳玄棺便像突然间有了生命,不停地震颤起来,巨大的震荡使得山体亦震动开来。
就在这一阵突兀地地动山摇中,伴随着穹顶上的山石哗啦啦地掉落,始终紧密闭合的铁木真所在的另一侧玄棺的棺门倏地敞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烟雾自玄棺的缝隙中弥漫出来,随后只听得“咔咔”的机括声响,右侧玄棺的棺门完全地打开了。
一个稚嫩如峰前辈的少年,在棺门打开的一刻,闭合了近百年的双目倏地睁开,其瞬间闪过的精芒,竟亮若晨星,是那样的深邃幽远,一眼望去,竟似能把人的灵魂吸摄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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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峰前辈被『韩山童』硬生生地击入海底之后,海面总算平静了下来。
然而这种平静维持了不过片刻光景,更大的浪涛随即在海面上扬起,仿佛这片海域下方有一只巨大的海兽正在逐浪嘻戏一般。
“厉害!在深海交击的剧震,竟波及到陆地上来,使得地动山摇……”
眼见如此非人的威势,感受着脚底不时传来的震颤,术赤运劲双足,死死地站在当地,冷汗则不停地自额头沁出,心中实已震骇到极点。
徐达与术赤并肩站立,接过他的话头道:“峰前辈曾说过,四象神功分别是无常风、无量雨、无情雷、无限电……”
不待徐达说完,术赤已不无担忧道:“峰前辈的武功虽然神妙,但韩山童能化水为冰刃,在海中等若拥有取之不竭的攻击本钱……”
徐达心中一凛,随即目光一凝,自我宽慰道:“不过峰前辈此刻只使出了一象,该仍有绝对的制胜把握!”
术赤道:“双方攻守皆完美无瑕,动作奇快,几乎肉眼难辨……”
话未说完,两人面前的海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海水被漩涡带动,迅疾无比地奔涌起来,随即一个水球从漩涡中心拱起,眨眼间已冒出水面十余丈高。
当水球升到几达百丈高时,方圆数十丈的球体突然爆裂,海水轰然落下,露出了水球里包裹着的一个黑黝黝的物事。
“那是……”
“战船残骸?”
徐达与术赤皆被眼前所见惊得目瞪口呆。望着飞临半空,正往自己方向落下的布满海草、珊瑚,以及各种贝类的残破腐朽的巨型战舰,徐达一时间竟忘记了闪避。
“小心!”
术赤心中的讶异并不亚于徐达,然而身为铁木真的嫡长子,他的见识与定力却非追随峰前辈不过短短数十日的徐达所能比拟。
但见他身子往旁一侧,拽着徐达的胳膊迅速地避到一边。
战舰残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半空坠落,伴随一声巨响,重重地砸在先前两人站立之处,硕大的船体摔得四分五裂,早已朽坏的木头四处飞溅。
即使两人已远远地让开一段距离,木屑击打在身上亦触体生疼。若不是术赤见机得快,如果真被这艘巨大的战舰残骸当头砸下,两人怕是早已粉身碎骨,共赴黄泉了。
“嘘……”
术赤长吁了一口气,叹道:“好险!他们的力量翻江倒海,竟犹如天灾般可怕!”
徐达此时总算回过神来,低沉地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术赤看了徐达一眼,双手一摊,温和地笑道:“我母亲说汉人有云,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