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暗自忖道:『玄棺沉重,我一人搬之不动……留在原地,反没人知晓,可暂保安全!先外出召集***讯!』
关心则乱,帖木儿总算稍稍恢复了点身为十三骑军师的理智,硬下心肠朝来路行去。然而两行清泪却不受控制地沿着俏脸不停滑落。
『十三骑的弟兄,尽快赶来吧!我一个人快要撑不住了呀!』
帖木儿回首望了一眼紧闭的玄棺,一颗心便如在油锅里狠炸一般,焦虑惶急难以抑制。
翌日,天刚破晓,大群雄鹰突然自丛林里飞起,四散飞去,锐利的鹰目勾人心魄,似隐含某种使命。
林间,自崖山山腹返回地面的帖木儿正搂着一匹高大雄壮的野狼“叽里咕噜”说着话,身周群狼环侍,却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当地恭敬地注视着中央的大狼,竟如家狗一般温顺。
想来这便是帖木儿先前所说的***讯了,而她所搂着的大狼当是一匹狼王。
故老相传,蒙古族每隔数十年便会有一个懂得兽语的天才降世。
他能感受到野兽内心的情绪波动、清楚它们想要表达的意思,并能以特殊音节向其传达自己的意志,任意驱策以为己用。
第一代十三骑不知从何处得悉此事,以巨大代价自当时懂得兽语的天才族人那习得此异术,之后代代相传。眼看群鹰高飞、野狼听命,显然帖木儿也深谙此道。
半晌,帖木儿授意已毕,松手站起,狼王一声长嚎,狼群随即四散,奔腾而去。
待得狼群消失在视线里,帖木儿抬头望了望天色,嘴唇动了动,似在呼唤着“大汗”两个字,略带疲倦的玉容写满坚定,如水的眸子里一抹泪光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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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山百里开外的一处荒野,一人一狗正在原野上行走。
此人一身蒙古族服饰,显然是个蒙古人,约莫四十来岁。其身量不高,身形却颇为臃肿,宽厚的肩膀上直接顶着个大脑袋,短发、略微秃顶,几乎没有脖子。
其脸型圆润,宛如发酵的面粉整个鼓胀了起来,其上镶嵌了一双眯缝着的三角眼,一个硕大的红鼻头耸立在脸盘中央,下方一张大嘴一直微张着,露出数颗泛黄的牙齿。
此人身着半袖,裸露在外的胳膊体毛旺盛,其脸上亦生满毛发,几根鼻毛桀骜地自鼻孔钻出来,似在嘲弄这个污浊的尘世。
而最醒目的,当属其额头上一道长长的暗紫色胎记,宛如一条爬虫紧贴在肌肤上。
若在夜里,突然看见这么一张面孔出现在眼前,胆小者恐怕会吓至失禁,以为恶鬼降临。此人如此尊容,或能止住小儿夜哭也未可知。
蒙古丑汉不紧不慢地走着,一条身长数尺、矮胖丑陋的小狗紧跟在其脚边。因四肢粗短,小狗需要奔跑起来才能跟上男子的脚步。
行进中,汉子心头一悸,一道哭泣的身影突然在脑海里闪现,他不由自主地止住身形,忖道:『喔!我感觉到……她很伤心,发生什么事了?』
小狗见主人不动,疑惑地抬起了头,“汪汪”地叫了两声,似在催促主人继续前进。
恰此时,一声嘹亮的鹰啼忽然自头顶传来,汉子举首望去,但见一只雄鹰在半空盘旋,似在寻找什么目标。
汉子灵机一动,右手食指一屈,随即含入口中,“嘘!”,一道尖利的啸声突兀地自其口中传出。雄鹰盘旋数匝,随即降落在汉子平伸的右臂上。
“呱呱呱……”
雄鹰锐利的双眼盯视着蒙古丑汉,在其胳膊上鸣叫了数声,然后双翅一展,凌空飞去。
汉子凝神静听,待得雄鹰飞走,呆立片刻后,汉子俯身抓起小狗,突然展颜一笑,道:“小痴!她急需帮助!我们立即起行!”当下展开身法,向崖山方向疾奔而去。
小痴双目圆睁,愕然地注视着这张亲切的丑脸,不明白主人为何突然如此开心。
『主人该不会是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吧?』小痴满怀憧憬地想到。却不知其主人正在为终于能为她,那个他暗恋了好久的女人做点事情而喜不自胜。
『等我呀……我这就赶来!』蒙古丑汉内心如火,恨不能立刻就飞奔到她身旁。
“整个分坛总动员,教主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两道山崖间,一队百人白莲教众正在搜索着前进,走在队首的光头男子突然开口说道。
“许坛主你老人家亲自出马,区区鞑子还不手到拿来!”行走在其左侧靠后的一个显然与光头许坛主极其亲近的下属闻言拍马道。
“嘿!”光头坛主许思远闻言一笑,未作反驳,显示其心下亦深以为然。
“听闻十三骑其中一个是俏婆娘,貌比天仙,身材极其火辣!”
这个名叫贾磊的教众眼见讨得光头坛主许思远的欢心,接着说道:“蒙古女人特别野性,另有一番骚劲,真想尝尝那销魂滋味!啧啧……”
“这有何难?待老子生擒她,先喝头啖汤,再赏给弟兄们玩乐一番,报那国仇家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