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嘭!”一声炸响,峰前辈依旧负手而立,不动如山。
『什么?拳劲难作寸进!这小子……修为竟如此……』拖雷的拳势被一道无形气劲所阻,却是突兀地停顿在了峰前辈面前!令其不由得骇然色变!
『果然是个绝顶高手!』有见于此,术赤心内亦颇感震惊。
“以貌取人,便小看我?论观人于微,你不及你兄长远甚!”说着,峰前辈左脚稍微内旋,右脚蓦地踏前半步!
『阴阳周流,乾坤倒转!』
拖雷只觉一股绝强内力袭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飞退!
『功力不下于父汗……我俩联手亦必不敌,速退为妙!』有念及此,术赤一把抓住被气劲震退至身旁的拖雷,飞奔而去道:“前辈!今日多有得罪,请了!”
“哼!他日碰到我父汗苍狼铁木真,你们必死无疑……”
拖雷还欲再言,已被术赤带得迅即去远。
峰前辈微一摇头,叹道:“唉……孺子不可教也!倒是这术赤,大有潜质!”
眼看着术赤两人施展轻功逃逸,连马匹都置之不理,而峰前辈竟似乎无动于衷,徐达终忍耐不住,不解道:“前辈……”
却听峰前辈接口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但现阶段我不想节外生枝……”
徐达沉吟道:“我明白,只怪自己学艺未精,他朝有成,定要跟他们再决雌雄!”
峰前辈欣慰道:“你内伤不重,不过,还是先料理身上的爪伤吧!”
收拾完伤口,徐达将遇难的村民遗体集中起来,搬到房屋中间,然后将墙壁推倒掩埋,也算是入土为安。虽暂时尚不能替他们报仇,至少也稍缓心中愧疚。
峰前辈始终一言不发,既不阻止,亦未帮手,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少顷,待得将所有的遗体都处理完毕,徐达正欲开口问峰前辈接下来的行止,却见其负手独立于山村外的高坡,闭目凝神,似在思索着什么。
『奇怪……怎么失去对真武战刀的感应?』峰前辈眉头一皱,忖道。
这时候,徐达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峰前辈头也不回地说道:“怎么欲语还休?有什么疑惑就放胆问吧!”
徐达遂直言道:“我很好奇……前辈武功之高,本应名满天下,但我闯荡江湖数载,却从未有所闻……”
“名可名,非常名……盛名所累,徒添负担!『无名』,正有利我行反元之事!”
峰前辈语气肃然道。
徐达亦正色道:“前辈终日奔波,连我这种无名小卒也不吝赐教,是何原因?”
峰前辈沉吟半晌,却不作答,话锋一转,突然反问道:“徐达,你可知百年前中原武林,曾有一场翻天覆地的浩劫?”
徐达道:“略有所闻——蒙古第一代十三骑杀入中原,短短数年间破尽中原各门各派!元廷又严禁民间习武……各类绝学尽皆湮没、天下最强武学近乎灭绝……”
“门派灭绝,但前辈的武功却如斯博大精深……”
说及此处,徐达颇有些疑惑道。
却听峰前辈喟然一叹道:“民族争斗,冤冤相报……我不主张仇杀,却不能坐视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原武学永远失传!”
『所以他便到处……』
徐达思绪未完,便听峰前辈续道:“我唯有尽一己之力,四处云游……”
“每逢遇到资质优厚的小辈,便加以启蒙点拨,创出各种武功因材施教,这数十年,像你这般不挂名的徒子徒孙,不计其数,务求播下振兴武学的种子……”
『他看来不出二十,说什么数十年间?』
徐达心头的疑虑一闪而过,却听峰前辈郑重道:“只待适合的领袖出现,便可召集这班后起之秀,为天下太平而战!”
心中的疑团越聚越大,徐达再按捺不住,下意识地上前一步问道:“你……怎可能懂得那么多不同的武功?究竟…师承何人?”
『师傅……我的师傅……他是……』
峰前辈的思绪不由被徐达的问话拉回到了许久许久以前。
『初次见到师傅……应该是我三岁那年……』
峰前辈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星眉剑目、面如冠玉、髯长尺许的一个豪儒形象,但见他身着丞相朝服,手中却摇着一把鹅毛扇——
赫然便是南宋最后的丞相,文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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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彼此长大了吗?』
术赤拽着拖雷边奔边想到:『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弟弟便不比从前般和睦?』
“放开我!”
奔行数里后,拖雷再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甩开术赤的胳膊大吼道。
“弟弟……”术赤大惊停步。
拖雷质问道:“谁叫你带我走?我还没输……”
术赤解释道:“那个叫峰的武功奇高,动起手来,我们必败无疑……”
拖雷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