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邓衍。“邓大人可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邓衍摇了摇头:“如今,皇上的心思越发难猜了。”
“莫非是五皇子住了慕容皇后的故居,皇上便不好再去那里怀念慕容皇后了吗?”忽然,邓琴语笑眯眯的插嘴道。
“琴语,朝廷上的事情哪有你插嘴瞎猜的份儿?”邓衍横了眉毛瞪着邓琴语。
邓琴语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嘟着嘴向后退了半步跟在邓衍的后面,一面走还一面嘟囔着:“我哪有瞎猜,是姑姑说的。”
细细碎碎的声音落在薛斐言的耳中,脚步停了一下,向着邓琴语笑道:“你说,是皇后娘娘说的?”
“是啊是啊。”邓琴语见薛斐言终于理她了,乐呵呵的跑到薛斐言的身侧,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我有一次去姑姑的寝宫,听见姑姑在自言自语什么画像还在宫中,皇上忘不了慕容皇后什么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薛斐言与邓衍都愕然,相互对望了一眼,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若是皇上仍然对慕容皇后旧情难忘的话,说不定会因此将感情移到嫡子薛流岚的身上。彼时薛流岚不成气候也就算了,可如今他可是奉了圣旨监国,而且作为非凡。这样,就不得不防了。
“七皇子以为如何?”邓衍低声问道。
薛斐言沉吟半晌,摇了摇头:“容后再想,如今先去拜见父皇才是正经。”
说着,径自牵着马加快了脚步,将邓衍父女撇在了身后。
邓琴语诧异的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又疑惑的将视线转向薛斐言的背影,双眼间的神色渐渐的暗了下去。她永远都只是在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而纵然这个男人对她很好,她也能够感觉到那藏在温柔背后的疏离。
薛斐言,我努力的想要帮你,到头来你却还是从不曾将视线从天下收回,落在我身上半分。
入宫朝拜,三呼万岁之后,薛斐言直立起身来,平静的看着皇上。
“下诏,赐七皇子河洛封地增兵一军以示嘉奖。”皇上高高端坐着,朗声道。
“谢父皇。”薛斐言恭敬的叩谢。
如此,他河洛封地便是两军之兵了,恰好与薛流岚和慕容瑾封地之兵的总和相等。以兵力相互牵制而言,他纵然不占优势也已经不落下风。
“去后宫看看你母后吧。”皇上似乎神思有些倦怠,懒懒的挥了挥手。
薛斐言告退,自大殿出来之后,沿着旁侧宫中小路向着邓皇后的寝宫走去。途径御花园时,一个正在观赏梅花的身影落在眼中。
梅花红艳,她亦是红色披风,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仿佛是绽开在雪地之中的一朵高傲的红梅。
“斐言见过皇嫂。”薛斐言上前对着慕容瑜躬身见礼。
慕容瑜木然的看着薛斐言,凉凉的笑了一声:“不过一年多光景,竟就与我生疏至此了吗?”
薛斐言平推出去的手紧了一紧,勉强笑道:“一家子骨肉,皇嫂怎么说生疏二字呢?”
“骨肉?”慕容瑜紧了紧自己的披风,企图将寒风挡在外面。她的脸上丝毫不掩饰那嘲讽的笑意。“薛斐言,你不觉得这两个字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很好笑吗?”
薛斐言垂着的眼眸骤然抬起,凝视着慕容瑜。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慕容瑜靠近薛斐言,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明明知道我要杀太子,却选择了袖手旁观,甚至着了人帮我去偷旦夕。薛斐言,你可真是你大哥的骨肉至亲啊。”
薛斐言的脊背僵直着,手垂在身侧。
“你想如何?”薛斐言偏了头,直视着近在咫尺的慕容瑜。
“不想如何。”慕容瑜向后退了一步,眉眼弯弯的笑着。“只是我寡妇无依。”
说着,慕容瑜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发髻,缓步离开。
宫中规矩,冬日雪天要着红色艳妆,慕容瑜自然不能违抗。然而她内里仍旧是雪白丧服,鬓旁一朵白纱簪花。
薛斐言静默的看着慕容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看来,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再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