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挑出来的。”
“想不到,父皇也有一天开始怀念起母后的点滴过往。”仿佛是一句嘲笑从薛流岚空中说出来,吹散在了夜风中,半点也不曾遗留下。
郭尚忠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五皇子许久不曾去皇后的住处了。若是闲了,可以去看看那其中一处偏房。皇子会明白的。”
“嗯。”薛流岚应了一声,深深的吸了口气。早知道如此,当年又何必将母后迫得如此决绝?
薛流岚至今仍然能够记得,当父皇在母后的寝宫看见母后仙逝的时候说的话。
他说:“她竟然什么都没有留给朕。”什么都没有留下,包括可以怀念的权利。
“五皇子小心,他们来了。”郭尚忠突然将手挡在薛流岚身前,使他向后退了几步,径自到檐下。
薛流岚不动声色,然而心里吃了一惊。以他的修为,也是刚刚察觉了来人,郭尚忠居然听力能够如此敏锐,他的修为可见一斑。竟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倒是小看这个太监头了。
“郭公公真是好耳力。”薛流岚拱手敬佩道,好看的小说:。
“不及五皇子好胆识。”他指的自然是薛流岚并无功夫,却敢站在这里与刺客迎面而对。
薛流岚客气的笑了一声,暗自庆幸。方才是他出神才由着郭尚忠将自己拖到了一边,反倒是因此被他认定全然不会武功。
俨狁部落民风彪悍,连死士都尽有胆识。分为两股势力,一明一暗的进行刺杀。明的负责吸引守卫防备,而暗的则趁此机会,乘虚而入一举击杀目标。
郭尚忠的手已经悄悄的抬了起来。只等在恰当的时机落下,给潜藏在暗中的人一个出击的信号。
薛流岚的手负在身后,一副全然不关己事的样子。然而放在背后的手一直是平摊着手掌的。他,也在等一个时机。
负责明杀的俨狁死士沿着玉石铺就的台阶冲过来,一步一步的逐渐逼近。眼看着要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郭尚忠的手瞬间落下。
几乎是同时,一直藏在夜阑殿旁侧的禁卫军精锐倾巢而出,与那群来袭的黑衣人搅在了一起。
薛流岚的眼睛细细的扫过混乱场面的每一个人,一直上扬的嘴角僵了一下。那些人的招式中看不出谁是千日醉的人,或者说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千日醉的人。
莫非蝶曼那日将他与谷雨的对话也一并听了去?薛流岚眉间漫上一层淡淡的疑虑。
“屋顶还有人。”郭尚忠低呼了一声,抬步向前走了几步,手挥了几下。正在混战中的几个人见了,立刻抛下正在对敌的对手,纵身跃上房顶。
薛流岚也移动了脚步,恰好站在可以看见房顶战况的位置。那些人中,有他在等的人。
他负在身后的手骤然握成了拳头。一直隐在暗处的雪落看见暗号,立即拔剑而出,径自奔着屋顶上的那些人而去。
夜色也染上了一层浓重的血腥味,夜阑殿中的曲子若有若无的传出来,与殿外刀剑刺进身体的声音奇妙的融合在了一起。昏黄的灯光下,倒下的人扭曲着身子,死亡的恐怖让他们瞪大了眼睛。
然而,那死灰色的眼眸里是不是还有对于故土的怀念呢?
“回禀公公,刺客已经全部肃清。”一个禁卫军的头领走到郭尚忠的面前,单膝跪下道。
“派人将这里清理了。”郭尚忠懒懒的挥了挥手,转过头看着薛流岚。“五皇子手下的人可真是厉害啊。”
这是,雪落也已经站在薛流岚的身后,蒙着脸垂下头不语。
薛流岚浅浅一笑,转头对雪落道:“回去向皇子妃复命吧。”
“是。”雪落干脆的应了一声,带着一干人等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原来是慕容家的家臣?”郭尚忠有些吃惊。“不愧是靖北将军的属下,当真是精英中的佼佼者。”
薛流岚慵懒的笑了一声道:“借了人家的总要还回去不是?不是自己的啊。”
“五皇子此话差矣。如今五皇子与皇子妃琴瑟和谐,慕容家的不就是五皇子您的?”
薛流岚瞥了一眼谄媚的笑着的郭尚忠,而后轻笑一声:“若果如此,慕容岩便也就不是慕容岩了。”
“五皇子此话未免太过自谦了。您可是咱们金都风流场上的状元。”
闻言,薛流岚摇头笑了一声,叹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