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06
睿郡王叹了一口气,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自嘲道:“漫说你不懂,其实,我也并无十分把握这一步棋是否真的走对了,。”
一边轻轻的叩着桌面,一边思索道:“太祖发下的根,咱们这些个堂兄弟自不必多说,单说老三房。先帝共育七子,除了没长成的老四和老七,还有当今,一共是四王,其中两藩王两郡王。虽说康郡王和简郡王向上一步是迟早的事,但开府即封王,燕王与临王却是实实在在走在他们前面的。燕王自不必说,他与当今一母所生,手里的京城防卫,那是自先皇起就拳拳在握的;临王,凭的又是什么?”
“若论长序,没道理前面的三爷尚是郡王,五爷却直接封了临王;若论外家实力,康郡王的外家江南道赵家,那是天昊朝首屈一指的首富,满天昊朝谁不知道赵家的丝绸棉帛,谁没有穿过赵家的衣裳?相比起来,临王的外家两湖江家,虽说是书香满门,桃李天下,但是,提领问鼎时,财力军力才是真正的实力,江家不过几个拿笔的书生,能做什么数?”
“先皇驾崩时,一纸遗诏定天下,四位王爷各得其位,先皇的意思咱们先不去揣度,也揣度不了,只是,有一样却是我死活想不通的。”
睿郡王袖手自腰间摸出一块扇形的金箔,对着烛火凝神许久,似从前的许多次一样,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却仍是无果,遂将金箔重新放回腰间收好,道:
“天下八方军马,连同京畿,共是九枚兵符,孙将军手里的鹿符,常将军手里的豹符,燕王手里的鹰符,临王里的狼符,再有当今手里三枚,共是七符,可是,没有人说得出剩下两符在哪,这事,你觉得怪不怪?”
刘仁骇然:“主子,您,您是说当今手里……可,可,不是五符临君吗?”
睿郡王默立在地,没有多做解释,反是半讽道:
“孙将军手里的鹿符已经归了当今,自是不必多说,燕王手里握着的鹰符,不过是寄放在燕王手里而已,跟在当今手里无二样,再加上他手里的三符,可不就是五符临君了?更何况,现在临王手里的狼符也归了他,他可是六符临君了。”
刘仁不敢深想,事涉皇家机密,今日王爷跟自己说的事太过耸人听闻,不是他一个长史应该去探究的,可是,王爷今天突然说起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世人皆道是我无为,气得母亲病倒不治,便是刘家也如此以为,对我多有微辞。真正知道真相的,唯有临王而已,可他……”
笑意铺在睿郡王脸上,可是,却到不了他的眼底,甚至让他眼角寒意更甚,站在睿郡王身边的刘仁不用去看,也能知道那一片寒意之下的肃冷与苍凉。
“父王病后少有清醒,唯有的一次,他将我叫到内书房,告诉我这个惊天秘密,天昊九符,二符不知所踪,而父王,也成了那时初登大宝的当今的怀疑对象,加之我身后的刘家,父王耳提面命,再三交待,待他身去之后,要我一定辞了宫中的差事,在生死大关面前,荣华如浮云。”
“或者我还可以跟你说得更明白一些,”睿郡王的脸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在惨白的烛火映照下,明暗浮动,一双阴鸷的眼睛,在他一向温和的脸上犹为吓人。
“当今初立的时候,手里只三符,加上燕王的,不过四符。临王虽只一符,可,当时孙将军与他过从甚密,加之孙府小姐的青睐,鹿符他是垂手可得的。常将军虽一向不参与皇子之争,但,你可别忘了,当年五爷第一次出征,跟的就是常将军的队伍,他在行伍两三年,若是没有常将军的关照,你以为他光凭一个皇子的身份,能够将那些一向只忠于皇帝的铁胆军人收心?”
睿郡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阴鸷的眼睛充满血丝:“所以,你可明白了?那不知所终的两枚兵符,是可改变天下的!”
刘仁大退两步,骇然抬首,嘴唇颤抖着,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似是用了全部的力气去低吼出这些辛秘,此刻的睿郡王全身瘫软的坐在椅子上,颓然的摆摆手,道:“这些话出我口,入你耳,再往外漏出一个字去,都是满门操斩的死罪,你去吧,跟你爹透个意思,刘家铁料外的生意,渐渐的往西蜀转移,真有那一天,最不济还能保大家一条活路,好看的小说:。”
刘仁退到门口,转身前,迟疑的问了一句,“为何是西蜀?”
睿郡王闭上眼,轻吐了一句:“夏太傅已起折请封临王,藩属西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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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陈正就带着锦子等在外书房,王府规矩多,外男不入内宅,便是如景琛等,也不得进江梅园,顶多只能在王爷的书房或是议事厅。余者如上次诸管事拜见王妃,就是在王府外书房。
王府内宅偏西南角,江梅园与正堂以游廊相接,中间是二进耳房,平日里管家和王府各处管事即在此向王妃汇报,穿过耳房继续向里,进了垂花月亮门,方是江梅园的花园,再往里走,过了十步见方的一片竹林,才可见“御赐‘江梅园’”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