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对不起,真对不起,刚刚是我的冒失,掌柜的,您放心,我并没有要打探什么的意思,只是刚刚不经意里看到您记账用的符号,神似我家乡的人们用来记账的数字,我自来了此间,再也不曾见到过,我问您是哪里学习的,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是否有家乡的人也来了这里,我自离了家乡,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一个人在这里,心里边惶惶不安,常常夜里哭到天明,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家乡的数字了,怎么能不一时激动非常,不曾注意冒犯了您老人家,请您见谅,并告知于我,小女子在这里谢过您老人家了。”
梅书见我面红耳赤,急得直冒汗,虽然不解,但也朝了掌柜的拜下去,“掌柜的,求您了,您看,我姐姐急成这样子,您老就帮帮她吧,我们会一辈子感念您的大恩的。”
那掌柜的转过身,看看梅书,又看看我,说:“罢了,两位姑娘请起吧,这里面也没什么要紧的,看你们如此着急,小老儿我又一向心软,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些个符号,本是我们家主人教与我记账用的,除了我,这里上一任掌柜的,也是用的这个符号记账的,自这店铺开业至今,东家就一直要求掌柜的以此符号做账,说是更方便看账,倒也真是,记起账来快得多了,也清楚。夫人在教习的时候,好像也是说了这个叫什么‘数字’之语,小老儿在此以前也没见过,更没听过,是不是姑娘你所言的家乡用的‘数字’,就不是小老儿能知道的了。”
“那请问贵主人在吗?听掌柜的您说起,贵主人应该就是我同乡之人,或者,至少也是识得我的同乡之人,能不能麻烦掌柜的您代为引荐?”我收起自己急切的情绪,怕又惹翻了眼前这位老掌柜,轻声问道。
“我们主人平日里倒是平和,也没什么不可见的,只是不凑巧,前日里主人携了家小去往京城,并不在家。”那掌柜的答道。
“那贵主人什么时候回来?”我又问。
掌柜的摸了摸胡子,答道,“那就说不准了,京城里主人家也是常去的,有时三五日可回,有时月余也说不准。只此次连同小姐和少爷都一起去了,想是要顺便游玩,或者会晚点回来吧。”
一番话,说得我心里顿时凉了下来,我在陇西城也待不了许久,后有追兵,在找到大哥之前,此身并非自由,且,还有性命之忧,并不能随心所欲。眼前这个让我从在书上看到时就兴趣莫名,初进店又熟悉无比,眼下里更是怪异连连的糕点铺,它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会不会,真的是穿越的前辈?一时间,我是悲喜无状,眼睛里泪水再也忍不住,无声的哭了起来。
“姐姐,姐姐,您怎么了?”梅书在旁边扶着我,急急的拿帕子帮我擦着眼泪,我抬头一看,那掌柜的也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没事儿,”我拍着梅书的手,轻声的安慰她,又转头对那掌柜的说:“既是如此,也没有办法,掌柜的您看这样可好,借您的纸笔,我想给贵主人留书一封,如果贵主人真的认识我的乡人,看了我的书信,他一定会联络我的。”
“哦,那好的。”掌柜的想来平日里也是和善之人,见我言词可怜,应了下来,又拿出纸笔递给我。
我接过纸笔,走到桌旁坐下来,想了想,直接提笔从左至右横排开始书写,如果这里的主人真的穿越的前辈,我赌他不用看信的内容,只一看这书写的方式(这里的人平时里都是自右向左竖排书写的),就会知道给他留信的我这个后辈的心情。并没有多写什么,或者说此刻一切未定,我也不知道能写些什么,只是留下话,顺利的话月余后定会返回这里,到时候若是主人家没甚大事,还请一定赐幸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