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吟心中激动万分,但更多的,却是诧异。子夜日出,覆水能收,司马昱留给司马旭的遗言怎么会跟这个女人有关系呢?然而她略微思索,忽然就想到,这个女子可能不简单。
司马昱既然让她留在宫里,自然是希望有人能够对出这句暗号。说不定,司马昱还曾经留下什么东西让这个女人看管。
婉吟这么想着,不禁觉得惋惜。司马昱那么好的脑子,既然能算计到这一步,又何必非要身死呢?她想不通也就不再去想,而那妃子却已经哭了起来。
“你先别哭,皇上留下的东西在哪?”婉吟急着想知道司马昱究竟留下了什么东西,所以未曾多想,便问了出来。哪知那妃子,竟然大笑起来。
“皇上留下的东西?你该去问皇后要啊?皇上生前最宠爱她了!”
这一句话却将婉吟堵住了,她万没想到这个女子竟会如此小心。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将那块木板的事情说了,那妃子听了,竟然也是一怔,而后才叹道:“你猜的没错,这东西确实是皇上留下来的,这是他的作风。”
她说罢,忽然又奇怪地问道:“你说皇上留下了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向我要呢?”
这个女子,她看来对一切全不知情。婉吟满心的希冀一下子全都落空。然而她还是不死心,又道:“这句话的迷既然能在你这里解开,那皇上一定也在你这里留了什么东西。”
却见那妃子神色黯然,连声叹气,终是哭道:“就算是,那又如何呢?皇上从没跟我说过留下了什么东西给你,况且,我是个早已经失宠的女人,皇上又怎么会让我替他保管什么东西呢?”
婉吟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并不知情,也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劝她搬出去。她却固执地摇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走。
她心中似乎隐藏着巨大的伤痛,化解不开,也不愿去化解。婉吟不知该怎么劝解才好,也便只好命人将这冷宫里收拾一番,供她居住。
婉吟转身欲走,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皇上就真的没留给你一点特别的东西吗?”
那妃子愣了一会,突然惊道:“倒真是有一样,是个檀木盒子,不过那盒子里当初也不过是装了些珠宝,并无什么特别的东西呀!”
她一面说着,一面去里屋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来递给婉吟。
婉吟将那盒子接了过来,那盒子上刻着极为精致的凤凰花纹,看起来似乎是司马昱的母后周皇后留给他的,而他又转赠给这个妃子。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只是像她所说那般简单吗?
只怕是司马昱对这妃子还藏着什么深意,她却不知道罢了。
婉吟将那盒子打了开来,里面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当初的那些珠宝,此刻自然是早已不在了。婉吟细细打量着那盒子,却见那盒子里还有一个夹层,她将那夹层打开来,却见地下那一层里赫然躺着一个信封。
那信封上,只写了四个字:旭弟亲启
婉吟将那信封收好,准备留给司马旭,却听芸宁在一旁说道:“小姐还是先看看吧,!万一是什么紧急的事情也好先做决断。”
婉吟听了,感觉这话似乎也在理。司马昱花了那么大功夫留下来的东西必然是极为重要的。她想起司马旭待她的种种好来,她便是先看了这信,他大概也不会怪她的吧?
然而开启了那信封,婉吟却立即被那封信吓住了,只见那信是这样写的。
旭弟:
见信如唔,只是此刻兄长或已不在,兄以江山付弟,望弟珍之。禁卫军虎符藏于匣内,弟当妥藏,号禁卫以除奸佞。
令,弟妹婉吟,旭或当以后位相赠,然其不得干政!其心已异,非我族类,望弟慎思之。
司马昱是什么时候写下的这封信,婉吟并不知晓,不过他心机之深,却也得以窥探几分。想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从来都在他的监视之下的。他只知道她在晋州同秦韶文要好,却并没能预测出这事情最后的发展。
他知道司马旭对自己不能忘情,所以嘱咐他,不能让自己干政。甚至用了“非我族类”这般的字眼。婉吟心中实在气愤,然而事情会有如今这般的转变,又有谁能预测呢?便是她自己,也万万没能预料到!
只是,司马昱留书说明着匣子里藏着虎符,如今,匣中却只有这么一封信,虎符在哪里?
很自然地,婉吟将目光投向了那妃子,她并没有看过这信,因而也不知道婉吟此刻在怀疑什么。婉吟一直在说,有东西留了下来,这一会她也猜得出来婉吟在怀疑她,将那东西刻意藏起来。
是以,她很是不客气地道:“这匣中当初只是装着珠宝,如今自然早已经没了。”
婉吟却是举着那封信,微微一笑:“那么,这封信从何而来呢?”
那妃子怔住了,竟也答不上话来。是啊!这封信是怎么来的呢?难道说,皇上还曾来到冷宫里看过她,为何她却一点也不知道呢?
婉吟见她发着呆也不说话,便想仔细检查这盒子,说不定还能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