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昱此话一出,四周即刻静了下来,静地可以听见绵长的呼吸声。
婉吟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着实已经气愤不已。他以为他是皇上便可以随意安排别人的婚姻了吗?
她想了一想,终是咬紧了嘴唇,怅然叹道:“承皇上谬赞,婉吟愧不敢当。实不相瞒,婉吟并非晋州人士,是三年前从永州而来,从前声名狼藉,哪里配得上世子皇室贵胄之身。”
婉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仿佛她刚刚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她抬头看着司马昱,神情坦然,司马昱细细琢磨着婉吟脸上的表情,终究还是摇摇头,有些古怪地笑着:“郡主乃真英雄也!便是多少男儿也断不敢承认这样的过往,郡主虽是女儿之身,却敢作敢为,如今更是已然痛改前非,真是可喜可贺啊!”
婉吟听了这话,不知该说些什么。看这样子,皇上对于从前那个谢婉吟所干过的事情倒是清楚的很。原来,从前那个谢婉吟竟然臭名昭著到了这样的地步!
司马昱说完转身便往回走,再也不看婉吟一眼。而婉吟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吧?
想起刚刚那番话,总是觉得恍如隔世一般。那些怎么也不愿与之相交的过往,她终究还是承认了!那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曾经的罪孽终究还是扣在了她的头上。
“邵文,你大概再也想不到我会以此来推脱赐婚吧?我只想与你在一起,可是你呢,为什么会娶了别人呢?”婉吟只觉得眼眶有些酸,她抬头望天企图把那些泪意逼回去。
“婉儿,”司马旭站在她的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肢,无比轻柔地道:“你在怪我,是不是?怪我不曾承认真相。可是你放心,这一次,我绝不再叫你受委屈,等我!”
他的语气由轻柔慢慢变得坚定,婉吟怔怔地消化着这一席话,猛然间觉得腰间一松,司马旭人已经大步跨到了婉吟的前面。
司马旭大步走着,婉吟猝不及防,这才发现他居然还牵着自己的手!
她赶忙站稳身子,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来,只是淡淡地道:“世子说什么?婉吟不懂,婉吟今天累了,便先行回去休息,失陪了。”
婉吟说罢转身便走,只留给司马旭一个背影,略带着怅然。婉吟还听得见司马旭在她身后叹了一声,转身也走了。
她一直走出好远,才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将军,您原来的屋子属下还给您留着呢,属下送将军回去休息吧。”
无需回头,她也能认出那是杨武的声音。杨武是两年前由她亲手培养的,他的声音她怎能不认得?只是,那声音里为什么带了几分叹息?
“小姐!”青儿极其不情愿的声音也在身后响起,“小姐脑子是不是犯糊涂了?那个女人的事情怎么能往自己身上揽!”
芸宁听了这话,倒是十分委屈的哭了出来:“那本来就是小姐的过去嘛,只是小姐何必要这样说呢?为什么不告诉皇上真相啊。小姐总是想着二小姐,难道就不想着自己了吗?”
婉吟无奈,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以沉默回应着。对于芸宁所说的事,她半点印象也没有,只是此时此刻便越发觉得三年前那件事情似乎真的颇有隐情,好看的小说:。
只是这样又如何呢?她对那些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她只想一心等着邵文便好。
杨武见婉吟不语,安慰了两个小丫头,一直到护着婉吟回了房里,他还在门外轻声说着:“将军好生休息,属下就在门外,将军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便是。”
婉吟这一次终于重重叹了一声,她开了门直视着杨武分析着:“你跟我两年脑子还是这么不开窍,你这样子叫皇上怎么想?”
杨武却只是摇着头说着:“属下只愿守在将军身边!”
他的固执让婉吟无可奈何,那些繁杂的政治他也许不懂,他有的,是一颗真心,只是,她无法回报罢了!
也罢,司马昱要生气就让他生气去吧!反正不管她怎么做他的戒心都不会消除,他终究还是要防备她,算计她,利用她!
婉吟随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来慢慢喝着,心里脑里想的全都是秦邵文!他如今在做什么?
她太任性了,一场诈死,害他放弃了政变,孤身去了阳城关。阳城关地势险要,却是易攻难守。
姜国陈兵八万于阳城关外,而阳城关内却只有区区万人,邵文又是孤身前往,可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婉吟趴在桌子上,盯着桌上放着的那一方砚台发呆,那砚台还是邵文送的,她一直都留着。
“邵文,你总是说皇上昏庸好色,难成大业。可是如今我看他却是精明强干,工于心计的。聪明如你,也被他给骗了吧?所谓昏庸好色不过是装出来迷惑你的幌子,如今他总算露出了真面目,可是,你能赢过他吗?”
婉吟对着那方砚台自言自语,得不到回答便伸手去抚摸那砚台上精致的花纹。
不经意间的回眸,婉吟透过窗户正看见司马昱和司马旭兄弟两个正在后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