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见红早产,又有韩氏威胁,庄陈氏日日忧心算计,哪顾得上二子生辰,她本不欲凑趣,想起前夜老爷说那些话,咬牙换了身富贵衣裳坐上轿子。韩氏生了闺女又伤了身子,也低迷了一些时候,瞧着庄陈氏和对房那狐媚子都不好,她终于舒坦了,瞧着胖姐儿也顺眼些,对珏哥儿的教养更加费心。
太太与大嫂到的时候,荣府众人已经退场,庄陈氏在自家门内拎不清,当着京城这么多官太太的面还是知道装一装的,她拉着燕玉的手,笑得那个慈祥和蔼。“身子可还好?早先打发嬷嬷过来,说是没进门就被轰出来,你也真是……我身边难道缺人伺候,你撵她回来做什么?”
说得倒是委婉,一句句简直是在燕玉脸上扇巴掌。
长者赐不敢辞,她倒好,婆婆一片心意让有经验的老嬷嬷过来照看,却连门也没让进。内院的夫人们纷纷闭嘴,林氏风头正劲,她们不好说什么,看她的眼神却变了些。什么端方温柔,敢情也是个妒妇!
管家大人已经叫嚣着杀杀杀!派来的人前后两次被黄嬷嬷轰出门,她的确损了颜面,却不该在这样的场合摆出来说。林燕玉从来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庄陈氏不要脸面,难不成她还帮忙兜着?
燕玉还是笑着,瞧着就跟容云鹤暴怒时一样,待太太说完她才慢条斯理开口:“本来,有些话不应在这样的场合提起,母亲这样误会我,妾自当为自己辩驳两句。”
“我初初诊出有孕,相公高兴,立刻支管事回本家报喜,谁知第二日就有老婆子带着两个俏丫头上门,若是平常打扮,黄嬷嬷自不会刁难,听说那两个丫头张狂得很,借太太的威风当街点名诋毁我,那打扮……又不像是来伺候人的。郎中早先就有交代,我这胎时日尚短,并不很稳,否则这样的大喜事怎能不宴宾客……”
“这种情况,嬷嬷自不敢胡乱放人进府……后来相公回来,嬷嬷告知此事,他回本家查证过,回来也没说什么,怎么母亲竟还误会着?”
这尖酸刻薄的刁钻妇人!
庄陈氏笑得很苍白,她简直恨不得将林燕玉拨皮拆骨。
近来猪队友却觉悟了不少,她虽眼红庄凛在新皇跟前的地位,二房既已分出去,不碍她的眼,韩氏对燕玉的敌意逐渐就消减了,又想着日后恐怕还有求上二房的时候,态度就更好,她用绢帕捂嘴,轻笑了一声,其他书友正在看:。“此事大爷也曾说起过,听说二叔因这内宅的小事还亲自回府赔了罪,要我看,母亲若是放心不下今儿个就将嬷嬷留下来,你看二弟妹还敢给您轰出去!”
她是玩笑,那些官太太也纷纷捂嘴,场面倒是热乎了,庄陈氏越发难堪,她经营了半辈子的脸面就让二房的狐狸精与大房这蠢妇败坏了去,媳妇刚诊出身孕就迫不及待往儿子身边塞人,尤其还在分家之后……指不定外人怎么编排她。
庄陈氏拉着燕玉的手,笑着道:“我竟不知府上还有这等张狂儿?非得轰出去发卖了,哎,你们哪里知道为娘的心思,听说有好消息传来,我是又欢喜又担心,怕你没经验这才指了个老婆子过来帮忙……”
燕玉“真诚”的回握住庄陈氏的手,“我是知道的,母亲慈爱,今儿是好日子,快别说这些。”那些个官太太也都开口帮衬,庄陈氏还没演得尽兴就被迫打住,她暗自咬牙,这笔账迟早向林氏讨回,还有老大家的……生不出蛋的母鸡,却要看看她能风光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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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太太与二房媳妇林氏不和的消息很快就在圈内传出去,这事稍微想想就明白,庄陈氏向儿子房内塞人,却碰上林氏这软硬不吃的……换了别家,媳妇善妒的恶名决计跑不了,庄二爷的情况却不同,他一身煞气,早先害了好几家女儿,能够娶到林氏这样高质量的媳妇,那就是祖坟上冒青烟,林燕玉的品德是被当今圣上亲口赞过的。却说武显将军府已经分家,二房搬出去单独过,隔着半个京城庄陈氏还能这么蹦跶,人家前脚诊出有孕,她倒好,非但没给赏赐宽儿媳的心,让人好好养胎,反倒上赶着往庄老二房里塞人,这也忒不厚道。
那日阵仗不小,目击者众,撕破脸庄陈氏真讨不了好。
当夜,大老爷庄翼德就狠狠训了太太一顿,庄陈氏坐在床边抹眼泪,“夫妻这么多年,你竟是这样看我的!凛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心疼他?那林氏……就是好得过了头,将我儿迷得团团转,连亲娘也不顾,以后如何了得?”
庄翼德是武将,不玩这些弯弯绕绕。
自家儿子的品性他能不知?
“你就直说,想把哪个侄女塞进老二房里?也不怕再生个丑八怪?我倒不知是谁惹来的报应,陈氏生了那样的姐儿,老大如何能抬起头?”
庄陈氏张了张嘴,屁也打不出,只得低头抹眼泪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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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运气倒是不错,这事若是平时,影响范围绝对更大,正巧赶上荣府金饽饽开罪了容云鹤,在庄老二的调解下,容大爷见好就收,并没有继续闹下去。便如此,这样的大事还能瞒住?容云鹤是独苗苗,府上唯一的金孙,又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