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听到消息赶到薛福成暂居的宅子时,门外就碰到上海道台黄祖络,这胖老头今天的神色可大大不好,他因为与淮系走的近,所以与薛福成也算是颇有联络,而且如今关系日见融洽之时,没想到这位淮系重量级的大佬竟然是一副沉疴难愈的模样,不免十分着急。。
见陆鸿出现,他之前倒是听陈师爷说起这位似乎还颇通些西洋的医术,立刻扯着陆鸿到旁边仔细询问起来,“陆都事,听说你也通宵西洋医术,你看薛大人的急症该如何是好啊!我刚派人去请来花园弄的英国医生,也是束手无策啊!”
陆鸿此刻也不清楚这胖子到底想些什么,天知道他是为了薛福成重病担心,还是为了他的人脉损失担心,不过,对于医术而言,他后世懂得那么些理念上的皮毛,也就是军旅经历让他也算是能使用那些普通医疗器械,但距离真正寻医问药的医生,他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好看的小说:。
当然他可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门外汉的表情,而是若有所思的问道,“黄道台,薛大人的病情几位大夫来看过了,显然是颇为严重,这医术嘛……我早年游学之时,倒也略有涉猎,不过,这事关性命,也无绝对把握,也不敢乱出主意啊!”
黄祖络听陆鸿的话,自然想到,这可能是陆鸿的推脱之词,毕竟薛福成的病这般严重,若非华佗、扁鹊在世,谁又敢说能治了。
他也是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宅子,等到了正厅,薛翼运一脸的愁苦表情正坐在堂上,等旁边丫鬟给两人倒上水,他已经是迫不及待先问黄祖络了,“黄大人,您可还知晓有什么上海滩的名医嘛……刚才这叫马泰森的洋人看了之后,都不敢下药,家父今日又发热了,陈莲舫送来几剂汤药,吃了之后又吐掉了,真是愁死我了!”
黄祖络的胖脸也是皱在了一起,叫过来陈师爷,冲着这厮使了使颜色,这货倒是想起来什么,“薛公子,这英国领事馆倒是有一位叫汤姆森的英国医生,早先还给刘坤一刘总督的小妾看过疝气,缺不知道是不能看薛大人的急症!”
薛翼运显然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忙让陈师爷赶快去请,而陆鸿刚才也注意到黄道台的那个奇怪表情,稍一细想,也大约猜到了其中的意思,这位显然也是没辙了,也就是让陈师爷多请几个医生了事……大多数的疝气病症根本不算急诊,而且根本不致命,在后世绝对是小手术或者慢性病,早先没去请,现在才想起来,那英国医生的水平可想而知。。
这让他立刻把注意力转到了薛福成一天多的病情变化上来了,而薛翼运昨天听起陆鸿谈过一些医术方面的理念,这会儿也事情显然没有更多可想的办法,私下里倒也把陆鸿开始当成大半个医生来对待,仔仔细细的把薛福成服用陈莲舫的汤药过程说了一遍。
陆鸿关心的自然是期间赫伯恩来给薛福成做的检查,血压测量一直较为稳定,但体温测量下来一直偏高,而且甚至有高热的情况,灌了汤药才略有缓和,不过很快又高热,还有呕吐、咳嗽的情况,而且,陈莲舫给出的诊断中,是认为薛福成内热引发咽喉肿痛……这一系列的症状,倒是挺符合陆鸿急救包中抗生素说明书上的说明,这让他心中多了几分把握!
胖老头黄祖络在旁听陆鸿和薛翼运的谈话,神色却颇有些奇怪,他显然在潜意识中也猜到,这位可能有些手段还没使出来,毕竟之前和自己聊的时候,那话可没说死,这让他立刻留心了起来,要是这位陆都事还是位大医官,以如今双方的合作关系,显然是颇有益处的。
而也就是个把小时后,陈师爷已经请来了那位汤姆森,结果汤姆森根本都没看薛福成的病,而是与在这里折腾了两天的赫伯恩叽里咕噜的谈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去给薛福成看了看,稍晚时候,他倒是拿出来两瓶颜色奇怪的药水,说是能缓解咳嗽……但绝对如何救治,也是耸耸肩膀,表示完全要看病人的体质!
看到这情况后,陆鸿拉着薛翼运到一旁,这才一脸冷静的低声问道:“薛公子,我看大人的病势十分严重了,若再不尝试救治,恐怕有性命之忧……我在欧洲时,曾经跟一位化学大师学习过研制的药物,手头有一些珍贵药品,因为制作极其困难,少为人知……”
陆鸿的话还没说完,薛翼运已经一脸激动的拉住他的胳膊,“陆都事,若是能有些许希望,也请您立刻出手相救,这医金……”
“薛公子,切莫再提这银钱之时,你若是同意,那我立刻回去取些器械一试!”陆鸿立刻接过话头,他自然没打算从薛福成这里赚银子,如果能成功把这位救回来,非但是人脉,而且日后可真心可以为自己铺下不少的门路!
等陆鸿带着秦天民、欧阳浩几个乘着马车再次来到薛福成的宅子时,薛翼运早已经等的迫不及待了,眼睛瞪得老大,盯着陆鸿小心翼翼捧着的木箱子,其实这木箱子是陆鸿之前临时找来装钻石原矿的,不过考虑到要注重神秘感,他把急救包里的家什都挪到这里里面了。。
“陆都事,陈莲舫我已经请他来了,要不要让他过来?”陈师爷立刻凑上来,对于这位钦差面前的大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