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到了司徒府,吕布也不与其废话,开门见山道:“昔日公言董卓仁义,说服我杀丁建阳而投董卓。如今董卓上欺天子,下虐生灵,恶贯满盈,人神共愤。我欲说服公传天子诏往郿坞,宣董卓入朝,伏兵诛之,力扶汉室,共作忠臣。不知尊意如何?”
这李肃是个官迷,他说服吕布来投董卓,自以为功劳不小,可董卓不升其官,心中早有怨念。吕布是他同乡,他想若助吕布成事,肯定比现在官大。便道:“我亦想除此贼久矣,恨无同心者。今将军若能领兵行此事,乃天赐之机也,肃岂敢有二心!”言罢折箭为誓。
王允早从南烨那里得知李肃为人,便道:“公若能成此事,何患不得显官?”只一句话便将李肃说的更加心动。
次日,李肃引十数骑前往郿坞,命人通报董卓天子有诏。董卓唤入李肃问道:“天子有何诏?”
李肃答道:“天子病体新痊,欲召集文武百官于未央殿,商议禅位于太师,故有此诏。我特来传诏报喜。”
董卓知道百官之中多有不服之人,只有司徒王允与自己亲近官位又高。便问道:“王允之意若何?”
李肃道:“王司徒已命人筑受禅台,只等主公到来。”
董卓闻言大喜,只要朝臣之中有王允坐镇,想必其他人也不会多言,自己总算能一步登天,成为九五至尊,这让董卓怎能不喜?
董卓开怀大笑道:“我夜间梦有一龙罩身,今日果得此喜信。时不可失,我等这便前往。”
李肃赔笑道:“肃提前恭贺陛下,还请陛下随我上车同往,其他书友正在看:。”
董卓闻言更是笑不拢嘴,拍着李肃肩膀道:“我为帝,你当为执金吾。”
李肃跪拜道:“臣谢陛下隆恩。”
董卓已经欢喜的不知东南西北,急命董旻、牛辅镇守郿坞,自己排驾回京。临行前去辞别其母。
董卓之母池阳君也是高寿之人,年九十余,问董卓道:“我儿何往?”
董卓报喜道:“儿将往长安受天子禅让,母亲早晚为太后也!”
池阳君道:“我今日肉颤心惊,恐非吉兆。此事我儿三思才是。”
董卓劝其母道:“母亲将为国母,这才有此惊兆。儿昨夜还梦一龙罩身,母亲不必担忧。”遂辞母而行。
董卓离开郿坞上车而走,前遮后拥,声势浩大望长安而来。出行不到三十里,所乘之车,忽折一轮,董卓身躯肥胖,差点滚下车来,遂下车乘马。又行不到十里,那战马咆哮嘶喊,掣断辔头。
董卓问身旁李肃道:“车折轮,马断辔,此是何兆?”
李肃的忽悠功力不弱于南烨,对董卓道:“太师应诏受汉禅,日后为天子,理应弃旧换新,将乘玉辇金鞍,凡车凡马不能载也。”
董卓闻言而喜道:“言之有理!”
次日,一行人车驾又往前行,忽然狂风骤起,昏雾蔽天。董卓又问李肃道:“如此天象是何征召?”
李肃接着忽悠道:“主公登龙位,必有红光紫雾以壮天威。”
董卓喜而不疑,待至城外,百官俱出迎接,吕布亦在其中,只有李儒抱病在家不能出迎。董卓对吕布道:“我登九五之位,你当总督天下兵马。”
吕布闻言拜谢,心中却暗骂董卓做梦。众人接到董卓先往太师府沐浴斋戒,路上董卓便听城中小儿作歌道:“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歌声悲切不知何意。
董卓又问李肃道:“此童谣主何吉凶?”
李肃笑道:“这是言刘氏将灭,董氏将兴之意。”又将董卓骗过。
次日清晨,董卓摆列仪仗入朝。忽见一道人,青袍白巾,手执长竿,上缚白布一丈,两头各书一“口”字。董卓问李肃道:“此道人何意?”
李肃没想到董卓天怒人怨将死之人还有这许多征兆,两口分明是一个“吕”字,写于布上正是暗指吕布,头戴白巾乃是戴孝之意。此兆分明是指吕布要杀董卓。李肃又想起之前童谣、天象、车马之事心中凛然。难道董卓并不该死,这才有天意助之?可他转念一想,若董卓真有天意相助,那就该自悟征兆,此时董卓至死不悟,反来询问自己这除贼之人,这不正是说明董卓天意该死无药可救嘛!
想到此处李肃也懒得解释,直接道:“此乃心恙之人而已,并无征兆,此人游荡于此久矣,太师不必挂怀。”言罢命士卒将道人赶走继续前行。
南烨若是在此听到李肃解释一路征兆定然要笑出声来劝他去做神棍。车折轮,马断辔只是寻常巧合,天气阴晴也不会因一人而变,至于那童谣早在长安街头流传日久非止一日,只是今日才被董卓恰巧听到罢了。道人的算命招牌更是寻常,不过为了引人眼球而已,与“铁口神算”、“李半仙”之类的招牌一样,两个“口”字分写上下两边,指的是一口断天,一口断地之意。
原本都是寻常之事,可是到了有心人眼中便都成了天意。难怪都说天意难测,怎么解释都有理,当然难测了,就看解释之人怎么说了。李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