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惜了,黄才女可是六艺殿比都拿了名次的,才名轰传九州,现在出了这等事,真是老天不开眼!”
……
奶娘吴氏平日里走街串巷,半天下来,听到的流言不少,哪家哪家的小姐隐姓埋名,或者是上吊自杀,或者是嫁到了乡下。哪家哪家的小娘子被赶出了家门,流落荒山夜庙,青灯古卷。
“造孽呀,道蕴姑娘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这可如何是好?”奶娘吴氏提着菜篮子往别院赶,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已经观察过了,自己家的道蕴姑娘还是清白之身,怎么到了那些无知的人嘴里就成了邪恶的污蔑?
吴氏推开柴门,走入院中,发现院中停着一辆华贵的二乘马车,几个中年人站在马车旁边,黄乙乙有些无奈地站在一旁,望着敞开的大门,其他书友正在看:。
吴氏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走上去,将黄乙乙拉到一旁,小声道:“乙乙小娘子,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来了什么客人?”
“我大伯亲自来了!”黄乙乙无奈道。
“什么,黄家的族长亲自来了,他不是在神都玉京城的吗?”奶娘吴氏大吃一惊,黄乙乙的大伯是黄宗耀,为礼部右侍郎,正三品大官,也为黄家的族长。
她早就隐隐约约知道,黄宗羲和黄宗耀不对付,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这位族长竟然来了,眼下黄宗羲儒师不在,道蕴姑娘又是一个处处以家族为重,钻牛角尖的人,只怕要出事。
“奶娘不要进去,大伯正在和姐姐商量事情!”黄乙乙拉住吴氏,摇摇头。奶娘吴氏叹息一声,也知道自己是个下人,说不得话。
大厅之中,黄道蕴坐在下首,脸色有些苍白。黄宗耀抿了口茶,道:“道蕴,咱们黄家在神都已经危如累卵了,这件事已经迁怒到弋贵妃,朝中几位大臣,甚至因为这件事,圣上都不会待见我这个礼部侍郎,若是从此失了圣眷,你让我黄家如何处之?”
“是道蕴的过错!”黄道蕴脸色越发苍白。
“既然知道过错,那就应该挽回才对,我的提议怎么样?你不用出面,伯父会打点好一切,爆病而亡的消息传出去,秩序过得半年,一切流言蜚语都会烟消云散,这件事就算完结了,我黄家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至于你的去处,我已经安排好了,桐庐县的韩正之怎么样?家里虽然贫寒,但是今年已经成为秀才,道业和你不相上下,如今人在神都游学,风评甚好,正是汝之良配!”
“道蕴已经和吕家……”黄道蕴低声道。
“昏聩!”黄宗耀拍案而起,教训道:“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是不祥之身,还能配得上吕家吗?那吕公子现在是什么身份,世袭五代之一等子爵,翰林院侍讲,更重要的是他是圣人学徒,早已经简在帝心,将来前途无量,你怎么忍心祸害他的前程?”
黄道蕴听罢,浑身一颤,禁不住泪流满面。黄宗耀的话,正戳中其死穴,让她备受折磨,她自然知道吕杨的前程有多么远大,正是因为这样,她更不能害了师弟,害了整个黄家。
现在,父亲黄宗羲也不在,当然了,即便在,黄道蕴也不知以何等面目见黄宗羲。黄道蕴只感觉天地灰暗,再无一丝生趣。
黄道蕴突然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觉悟,她咬咬牙,道:“就按照伯父说的办吧!”
“好好好……”黄宗耀大喜,道:“为了我黄家,为了你父亲,为了你那师弟,你就听我的安排,从此隐姓埋名,好好过你的日子,什么也不要想,过得三年五载,所有人都会忘了你的!”
“……”黄道蕴面如死灰,点点头。
黄宗耀站起来,走出门,衣袖一挥,上了马车,扬长而去。黄乙乙和吴氏连忙进入大厅,看到脸色苍白的黄道蕴,不觉心疼无比。
“道蕴姑娘,你大伯没和你说什么吧?”吴氏小心翼翼道。
“没什么大事!”黄道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强打精神。
黄乙乙抢着叫道:“我不信,大伯是坏人,是不是大伯又有什么坏主意?总之,你不要听他的话,有什么事等父亲回来做主,书院已经派人去寻找父亲了,不需几日,父亲便会!”
黄道蕴身体微微一颤,想立刻死的心都有了,心想自己让黄家蒙羞,黄家的颜面都让自己败光了,自己这个罪人还有什么面目见父亲黄宗羲?这不是徒增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