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孙彦就来到了市南和平大街的尚华名城小区,小区内绿化非常好,环境也安静。在里面拐了几个弯,就见不远处肖大唇急匆匆地朝自己走来。
“你怎么才过来,人家老爷子每天上午都要出去打太极,我这是好说歹说才把他劝在家里了,你再晚来一步,老爷子就不干了!”肖大唇走上前来,拉着孙彦的胳膊就小碎步的往前跑。
孙彦挣脱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丫的,什么都是你有理,昨天你不是说八点来就可以吗?现在他娘的还不到八点!”
一路小跑跟着肖大唇进了屋,两人便直接进了房内“古味”十足,里面家具的颜色都较重,西边整整一墙都是书橱,里面上中下三层都放满了书,南面的墙壁开了一扇很大的窗户,孙彦就看到一个银发老头坐在窗边喝茶,穿着米黄色的唐装,四方的脸。虽然没有白胡挂颔的风度,却有那种鹤发童颜的相貌。
老爷子一看见孙彦便招呼他坐下,孙彦恭恭敬敬地走到老爷子跟前,笑道:“肖爷爷,您好,我是孙彦,今天过来打扰您,是想和您询问点事情。”
老爷子上下打量了孙彦一番,喝了口茶道:“你也长成一个大孩子了,记得以前在研究所里见到你,你才那么一丁点。现在长大了和你爸倒挺像的,不过眉眼处还是像你大伯多些。”
孙彦笑笑,在老爷子对面坐下来,老爷子从椅子上直起身子,把桌子上倒扣的茶杯翻过来,倒上茶说:“我大概也知道你今天来的意图,大珂昨天拿了我旧档案里的一些东西我不是不知道,那些照片现在对我来说也只是些纪念性的东西。我现在老了,许多关于以前的回忆或是谜团我都懒得再去追究,也没精力。到是你们,这些新生代,凡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都好奇心极强!”
老爷子说着从旁边的书里拿出那十几张照片来,放到孙彦跟前。孙彦和旁边的肖大唇对视了一眼,心说娘的,肖大唇这货肯定是怕今天自己贸然来访,事情突然,惊了肖老爷子,便在昨晚把事情和这老爷子说了,可是说了多少,怎么说的,自己现在心里完全没有底,这货也不知提前跟自己打声招呼,现在让对方占了主动权,有些话就不好套了。也罢,这老爷子也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说刚才那些话给自己台阶下,既然对方开门见山了,自己也不必再费力周旋,只管问自己想知道的那部分就好了。
孙彦笑道:“既然爷爷您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必在您面前耍小聪明了,昨天我看见这些照片,就对照片里的这个人很感兴趣,不知爷爷您了不了解他。”他说着,翻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里那蓝格子衬衫的男人,推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稍稍怔了一下,显然孙彦张口问的和他意料之中的完全不一样,老爷子瞟了一眼孙彦所指的那个人,惊讶道:“小张?张强辉?你问他做什么?”
“张强辉?”孙彦皱了下眉头,便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熟悉这个人,意外在这些张照片里看到了便好奇,想打听一下,爷爷,你知道这个人,难道他也是我爸研究所的?”
老爷子黑亮的眼珠子在孙彦脸上扫来扫去的,显然是对孙彦所说的话将信将疑,许久,老爷子才缓缓地张口说道:“他怎么会是你爸研究所里的人呢?不过,你没听说过他也是正常,一九七几年那会儿,这个叫张强辉的人名声可大了,他那个时候是陕西著名的单骑探险家,他曾独自一人骑着摩托车几乎跑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走访了54个少数民族,无数次出生入死,名声响彻一时......他花了一年的时间走遍西藏,1980年的时候他启动了骑行穿越罗布泊的计划,11月进罗布泊,他正好遇上了我们,便和我们的搜寻小队一同前进寻找彭加木,这些照片正是在那个时候照的。”
孙彦听了不禁咽了口唾沫,扭头看看肖大唇也是一副呆愣的模样。孙彦又看了看手中的照片,一时间不禁有些心虚了。虽然模样长得像,可是这个叫张强辉的男人真的能和那个修车厂里的老张头联系起来吗?
老爷子又继续说道:“张强辉和我们的搜寻小队在罗布泊里一起行了二十多天,他暂且放下了他的穿越计划,和我们一路寻找彭加木。在这二十多天里,他和队里的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大家都是好兄弟相称,张强辉这人品性也好,丝毫不端架子,你大伯对他也是十分敬佩。”
老爷子停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有一丝萧索,他抿了口茶说:“不过,后来搜索小队里也出了事,你大伯和其余五人在沙漠里走失了,搜寻计划被迫停止,张强辉那个时候情绪似乎也不大对,没过几天他就把自己的摩托车捐给沙漠里的一个遗址保护站了,从此就再没看见他人。之后我跟队里的其他人打听过,说他好像身体是得了水肿,跟着部队回去了。”
“然后呢?出了罗布泊您还见过他人吗?”肖大唇忍不住插嘴道。
老爷子摇摇头:“他当时是跟着新疆748部队走的,后来我去部队里找过他,队上的领导说张强辉出了罗布泊就不见人影了,我估计他是买了火车票直接回老家了,我也就没在意。不过这人之后也真是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