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彷徨,一路抉择,一路摇摆,这一生都在寻找蹉跎,都在忙碌煎熬。而今现在,总算找到一点幸福的感觉。
似乎命运在那一年转折,那一年,母亲肝癌加重,要做换肝手术,那一年,她做了代理孕母,那一年,最黑暗的时光。
或许,真应了一句老话,阳光总在风雨后。
她的阳光,在五年之后来临。
只是,人无完人,幸福也是相对的。一些琐碎的小烦恼如雨后春笋,一根根破土而出。
比如景梅,比如贾欣欣。
景梅在景瑶最痛苦无助的时候给那个灾难沉重的家庭狠狠捅了一刀,贾欣欣呢,则在景瑶重获幸福的时候,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景瑶赶到病房的时候,平静看着抱成堆痛哭流涕的母女俩,心头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谁说儿女是债,不靠谱的亲戚也是债。
“你们先停停,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凶手是贾欣欣室友,第一次动刀,没有经验,胡乱捅了一下。贾欣欣身手灵敏,东躲西避,因为闪得快,将将插入侧腰腹肌肉约莫两寸的深度。
距离景梅在电话里哭诉女儿伤得很重,差得很远。
至少贾欣欣现在还很有力气的哭嚎,丝毫不担心牵扯到伤处。当然,她的伤处肯定没有牵扯到,否则,以她的脾气,早就叫起来了。或者,会骂医生技术烂,或者,会骂该死的室友,具体谁知道呢,反正不会消停。
“表姐,你要为我做主。她不相信你是我表姐,还说我钓凯子,还说我吹牛不打草稿,还拿刀捅我。你要表姐夫整垮他们家,把他们家整到破产。”
有必要吗,贾欣欣同学,因为同学间的争执和这点肌肉伤,你就要整垮他们家,未免有些得理不饶人了吧。
何况,你是延迟毕业,说到底比人家大一级,难道不能拿出学姐的风度,忍耐一下。
到底是怎样的争执,惹得人家一个女孩子狂性大发,甚至有勇气拿刀捅你。
真正问到点子上,贾欣欣又是满脸为难,支支吾吾,不接话,只喊肚子痛,捂着肚子叫。
大姐,你伤的是侧腰腹好不,装痛好歹装到位。
看贾欣欣那模样,必定是心虚有鬼。景瑶觉得,尽信贾欣欣,不如不信。
贾欣欣的话,无论哪一句,水分十足。
景梅超级护短,女儿受了伤,甭管多大,一定要找人家家长理论,为女儿出口恶气。
结果,景梅刚刚在病房里咆哮两句找人算账,被算账的人就来了。
人家父母,外加高头大马的亲戚,一走进屋,满脸煞气。
景梅还残留着被柏氏保安丢小鸡丢走的阴影,打了个哆嗦,立马噤声,缩在景瑶身边,改当乌龟了。
这阵势,好像贾欣欣这边才是理亏一方。
景瑶越发觉得,事出有因,好看的小说:。
“我女儿被你们家姑娘推倒,撞破了头,现在还昏迷着。你们家谁拿主意,赶紧给个说话,看这个事怎么办。办不好,咱法院见。别想逃走,别想善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至少是个明理的,上来第一件事不是闹,而是给说法。说法怎么给,端看两家如何商议。谈得拢,好说,谈崩了,继续。
这时候,极品亲戚绝对靠不住。
景瑶觉得,自家亲戚本身就是个不靠谱的,遇到大事别指望他们出头,不拉后腿都该谢天谢地。
贾欣欣直接蒙被子当背景,景梅瞧这架势,一看就是心虚的表现。估摸女儿也不清白,还把人家打昏迷了,自己一时懵了,不知如何是好。
从来都是她理直气壮,哪有这种理亏被人拿捏的时候。
景瑶首当其冲,战线最前方,面对密集炮火。病房是清净地,景瑶好声好气,请对方家属到外头细谈。
景瑶本身是个和气人,说话轻声细语,柔柔软软,讲起道理来又是有的放矢,给人一种天然的信赖和亲近感。从柏慕航爱逗她说话,爱听她说话就可以充分说明到她独特的语言魅力。
景瑶温温柔柔,有商有量。医药费由她全权负责,至于打伤人后的赔偿问题,等孩子醒了再议,如果责任完全在她们这边,她会让表妹亲自上门道歉。
人高马大的男亲戚光看人去了,人家说完,又拿忧郁清新的小眼神期盼看着你,你呆呆愣愣,只剩点头的份。
女孩父母见了,暗骂丢脸,面子挂不去,自己这边都有人点头了,还扯什么扯,费劲。
“反正,我女儿没醒,没有任何后遗症之前,这事没完。你妹妹必须道歉,必须认识到错误,必须悔恨。我真恨自己不是地痞流氓,否则肯定一脑袋砸了你妹妹。我闺女伤成这样,还谈什么谈。”
伤者父母一堆怨气,景瑶乖乖听着,设身处地,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受伤,没准比这对夫妇更加愤慨。将心比心,对方态度不好,景瑶可以理解。
景瑶再三保证,一定让大家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