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呆立在一边的春花,冷不丁的被步淑慧点到名,身子颤了一下,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回,回姑娘的话,奴婢不记得了!”
“哦,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刻意的想着不记得了?”步淑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这个春花当初是自己的陪嫁,为了自己,跑上跑下,尽心尽力,自己也一直把她当成左膀右臂,只可惜……却是个狼心狗肺的!
春花用力的磕了一个头:“姑娘,奴婢是真的不记得了。”
步淑慧看看春花,又看看步淑怡,嘴角的笑意更冷,想不到这两人现在就已经穿一条裤子了!怪不得当初进了静安候府之后,自己的一举一动,那朵白莲花都一清二楚,却原来她早已经在自己的身边埋下了细作!
步淑慧想起前辈子,贾仁怡气势汹汹踢门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个春花就跟在那个人渣的身后,可怜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才知道,这个春花其实早已经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是步淑怡的人了!不过这辈子,她再也不会被这个人出卖了!
“阿娘,春草呢?”步淑慧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抬起头,装出一脸疑惑的样子来,看着徐氏,自己的贴身丫头,除了春花,还有一个春草,只是自己醒来这么久,怎么这个丫头竟然没有露过面?
“春草?你不是把春草赶了出去,做粗使活计去了?”徐氏看着步淑慧,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虽然说徐氏是个心眼实在的,但也不是说一点眼力劲儿没有的!瞧着现在的这个模样,这其中的蹊跷,就算是个泥塑木胎的也能瞧出三分来!“严妈妈,去把春草喊了进来。”
“是,夫人。”严妈妈转身出去了,很久的带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进来,身穿了一套粗使丫头才穿的青绿色粗布比甲,跟在严妈妈的身后,神情带着一丝愤愤然。
“老夫人,夫人,二姑娘,春草来了。”严妈妈弯腰,轻声禀报。
“老夫人安,夫人安,二姑娘安。”春草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三人磕了头,然后挺直了脊背,抬头看着步淑慧。
“春草,那一日去静安候府,可是你和春花一起跟了我去的?”步淑慧揉了揉额角,轻声问道。
“回姑娘,是奴婢和春花一起跟了姑娘去的。”
“在静安候府的花园里,发生了什么,你可还记得?”步淑慧又揉了揉额角,“我从假山上摔下来,摔了头,昏的厉害,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春草又磕了一个头,声音清晰:“奴婢还记得。姑娘给静安候府老太君拜寿,老太君赏了姑娘一个手镯,明国公府的姑娘邀姑娘去湖边钓鱼玩,可是三姑娘却拉着姑娘要去花园玩,还不让奴婢跟着,支使奴婢去给姑娘端菊花蜂蜜茶,奴婢当时就长了一个心眼儿,让静安候府的姐姐帮奴婢去端茶,自己在姑娘身后偷偷的跟着,结果看见……”
步淑怡猛地挺直了身子,抬头看着春草,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春草,你竟然阴奉阳违?”
春草也是个烈性的,扭头看着步淑怡:“若不是奴婢阴奉阳违,岂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步淑慧终于轻声笑了,果然自己记得没错,这个春草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步淑怡才会想尽了办法,让自己遣了春草出去干粗使活计,然后被步淑怡找了一个借口,远远的发卖了出去,好看的小说:!所幸自己回来了,而春草还没有出事!
“哦,春草,你看到了一场什么样的好戏,能否跟我说说?”步老夫人把春草的话接了过去。
“祖母,既然是一场好戏,不如让三叔叔和三婶婶一起来听听?省的他们候在梧桐院里,闷得慌。”春草刚要开口,步淑慧却把话头抢了过去。
这一世,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三房把躲在阴暗里,下狠劲,逼死阿爹和阿娘,然后把爵位夺了过去!她要看着他们,巴巴的望着,结果却什么也得不到!
步老夫人看了步淑慧一眼,笑了:“就听慧姐儿的,严妈妈,你去一趟梧桐院,把老三夫妻两个全都喊到这里来。”
“是。”严妈妈恭声应着,转身出去了。
步淑怡跪在地上,身子轻轻的挪了挪,眸光扫了春草一眼,眼底全是犀利:“春草,有些事,远远的见着,并不一定是真的。”
步淑怡此刻心思飞转着,看着今日的架势,应该不能善了,自己待会儿该如何做才能脱身。只是最大的疑点,却是在步淑慧身上,这个人,怎么醒过来之后,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虽然自己一直疑心有人在她背后指点,可是照着她刚才的行事说话,这一步步的,仿佛竟然全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主意一般,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三妹妹,连见着的都不一定是真的,那么只是听说的,更加就不得信了。”步淑慧笑着,把步淑怡的话接了过去。
“二姐,妹妹向来都是为了姐姐好,想不到姐姐竟然把妹妹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岂不是让妹妹伤心至极。”
“若是因着妹妹的好心,让姐姐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姐姐却是怎么也不敢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