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顾刘氏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得意,很显然事情办得很是顺利。
转天一大早,三姑奶奶就来了,招呼着顾刘氏一起去了观音寺,顾云白没下地,赶着驴车把她们两个送过去的。
顾云白一向少言寡语,就是个闷嘴的葫芦,从来不管家长里短的这些事情,除了干农活,便是出去赶脚挣钱,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顾刘氏说了算,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观音寺离顾家庄大概有七、八里的路程,建在一处山脚下,山倒是不高,就是个十几丈高的小山包,却有一股清泉从山上涌了出来,在观音寺的门前,形成了一条玉带般的河流,乃是一块极佳的风水宝地。
顾刘氏和三姑奶奶下了驴车,留下顾云白看车子,二人进了山门,找到在寺门口专门给人算命合八字的张瞎子,报上顾清阳和方小秀的生辰八字。
张瞎子今年大概有六十岁了,满脑袋白头发,生来就是个瞎子,本是个外乡人,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算命的本事,四十多年前流浪到这里,观音寺的前住持看他可怜,便留他在这支了个小摊子,让他给人算卦,也能维持个生计,没想到这十里八乡的都说他算得准,这些年来倒也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听到二人的八字,张瞎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摇头晃脑的好一会儿,才露出一脸遗憾的神情,开口道:“大凶,大凶啊,二位大嫂,请恕我直言,这位姑娘的八字本是极好的,福禄寿俱全,若是能寻个好人家,必定子孙满堂,福寿满门,但是偏偏与这位公子的八字相克,若是嫁与这位公子,过门三日,便会有血光之灾,而且在子嗣上极为艰难,搞不好甚至会一尸两命啊!”
“啊?”三姑奶奶听他这么一说,吓得魂都没了。“张瞎子,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家小秀腰细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怎么会一尸两命呢?”
张瞎子受到质疑,顿时露出不悦的神情,“顾媒婆,妳也是我的老主顾了,平常没少拿八字上我这合来,我说过的有不准的吗?”
“呃……”三姑奶奶一听,确实是这么回事,不禁懊恼起来,这十里八乡的,她可就看上顾清阳这么一个孙女婿的人选,如今张瞎子却说二人的八字相克,这让她实在有些接受不了,好看的小说:。
顾刘氏心下暗笑,不过口中却劝道:“三姑奶奶,妳也别难过,张瞎子都说了,妳家小秀命好,只是我家老四没这个福气而已。”
“算了算了,既然这样,那这事就当我没说过!”三姑奶奶烦躁地做了决定。“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大妹子,妳自己回去吧。”
三姑奶奶说着,扭着棒槌似的身子,径自在观音寺门口叫了一辆驴车,回家了。
顾刘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张瞎子道;“他张大伯,今儿个可真是多谢你了。”
张瞎子用手捋着颌下花白的胡须,笑道:“大妹子,妳不用客气,妳既花了钱,我总得让妳如愿,而且看她孙女的八字,实在是个粗鄙之人,妳家老四娶了她,日后必定家无宁日。我送妳一卦吧,看妳家老四的八字,此子命格清奇,文采出众,来日必定可以金榜题名,是个有大福报之人啊。而且他已经红鸾星动,最晚十月份,便会娶得贤妻。”
“哦?”顾刘氏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高兴起来,赶忙从钱袋里抓出一把铜钱,放到张瞎子的卦桌上。“如此,多谢你吉言了,若是我家老四真能金榜题名,到时候我一定再来谢你!”
“那就说定了!”张瞎子笑着把顾刘氏送走。
顾刘氏坐着自家老头子赶的驴车回了家,一脸的春风得意,到家之后,连衣裳都没换,就拿出钱来,把顾少瞳叫了过去,“少瞳,去,上杂货铺给妳爷打半斤酒,再切一斤熟牛肉,买二两花生米。”
顾少瞳接了钱去买东西。
顾清梅一直惦记这事呢,听到爹娘回来的声音,赶忙放下手中的画笔,跑到东里间问:“娘,看您这么高兴,是不是事情很顺利?”
“岂止顺利!”顾刘氏脱掉身上的镶毛褙子,往炕沿上一坐,笑的眼睫毛都乐开了花。“那张瞎子不但按我的意思,把妳三姑那门婚事给回绝了,还告诉我,说妳三哥肯定会金榜题名呢,而且,他还说,妳四哥很快就能娶个好老婆了。”
顾清梅对于算命这档子事并不十分信服,听了她的这番话也不以为意,不过仍然说道:“四哥文采出众,除非到时候主考官舞弊,不然的话,以四哥的文采,金榜题名是必然的。”
她可从来都没认为过四哥一定就能金榜题名,她家一没钱二没势的,再好的文章,在权势和钱财的面前都不堪一击。从古至今,考场舞弊的事件层出不穷,别说古代,便是她之前生活的现代也是一样,只要有钱有人,学问那种东西压根就不重要。
顾清阳五天一休沐,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因为顾云白一直在整理家中的耕地,所以没有时间出去赶脚,倒是顾清雷又抽了时间赶了驴车去城里把顾清阳给接了回来。
虽然顾清雷家也需要整地,不过好在他家就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