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冷汗自沈辽白的额角滑下,他扬起匕首,径直刺入迎面扑来的人皮俑的面部,没入人皮内部的匕首被里面的植物紧紧缠绕,沈辽白卯足劲也不能将之抽出来,大量的触须自人皮俑的鼻腔与耳部伸出,针尖细小的一段已拧成长如丝线的一截,环住沈辽白的手腕,蜿蜒地往他面颊上爬去。
幸而楚愆阳运起刀片,割断了他手腕上的触须,趁着植物略一松动的时间,沈辽白握着匕首往下一划,锋利的刀刃立即顺着面颊往下直腹部划开一个巨大的口子,缩在身体内部团成球状的植物从人皮俑中掉了出来,只是这处墓道的鲛人灯亮度太弱,那些植物仅仅是蠕动了一会儿,便又纠缠着回到人皮俑的身体内部去了,触须又自它们的耳鼻中伸展了出来。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在他们解决完这群嗜血的东西之前,体力便已吃不消了。
沈辽白反握住匕首,现在的情况不容许他有丝毫走神,他一面紧盯着眼前伺机而动的人皮俑,一面想着是否有方法逆转时机。一个巨大的火球就从墓道尾端被抛了过来,燃烧的刺目火光立即使得人皮俑后退了数步。
“快跑……”秦召南的声音自墓道另一头转来。
沈辽白下意识地去握楚愆阳的手,在半空中就被楚愆阳反手握住,拉着他往墓道尽头跑去,沈辽白往后看了看,只见人皮俑丝毫不犹豫,任凭大火烧毁外层的人皮,爬到墓道的顶部,跟在他们身后追了过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三人刚刚踏入墓道后头的侧室,秦召南立马又将手上点燃烧了一半的丝被扔了出去,大火只烧掉了一半的人皮俑,剩下的人皮俑停在墓道的后端没有动作,浅绿色的触须在人皮外蠕动伸缩,仿佛警戒着什么一般,在楚愆阳正准备攻击时,突然转头离去了。
“帮忙,关门。”含章指了指墓道的端口。
沈辽白这才看到端口的两扇玉门,赶紧去帮了一把手,将门合上了。这间侧室只有寻常人家的房间大小,此时弥漫着火球燃烧的青烟和植物烧尽的刺鼻味道,短时间内是散不去的,沈辽白累的腿脚发软,顾不得许多,刚要坐下休息,就被楚愆阳拉了起来,往右走了两步,又看到另一扇打开的玉门。
玉门之后的房间比之前的房间大了两倍,放着陪葬的器皿,在靠近墙根的地方竟然还放着一张卧榻,楚愆阳让沈辽白坐在卧榻上休息,自己则去门口看了看,确定人皮俑没有追过来,适才返了回来。
沈辽白将卧榻让给问皓躺下,现下已然汇合的五人中他伤得最重,现下还是脸色惨白,跟着他们一路折腾尚有气力逃跑已是万幸,他自己则直接靠着卧榻坐在地上,方便查看问皓的情况。
“外面那间偏室是储物室,放着主人身前的衣物之类,”秦召南指了指放在陈列架上的金瓷器与墙上的字画,道:“这间大概是收藏室罢,我查看过了,没什么危险。”
沈辽白适才舒了口气,道:“那些人皮俑怎地不追进来了?”
楚愆阳坐到沈辽白身边,将水壶递给他道:“大概为了防止人皮俑内的植物肆意生长破坏了墓主的陪葬之物甚至延伸到主墓室中去,所以在这里放置了什么让那些人皮俑惧怕的东西罢。”
若是如此,倒也说得通,所以那群人皮俑方才顾不上怕火的天性,硬要追上沈辽白他们,因为它们知道,只要过了墓道这段狩猎区域,它们的猎物就会脱离它们的狩猎范围。
沈辽白喝了口水,清凉的水流润湿了咽喉,令他稍稍恢复了些精神,“可是,我们进来的这间房间里,似乎并没有旁的墓道存在,我们应当如何离开这里前往主墓室去?”
“沈夫子,你且先休息一会儿罢,无时无刻都在思考着问题你也不嫌累。”含章倚在玉门上道,他没什么明显的伤,看脸色也没什么大碍。
秦召南点点头,道:“含章你说的极是,这样罢,我们几人先休息一下,找墓道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彼时含章已寻了个地方坐下,取出干粮正要开吃,闻言嚷道:“秦君,我可也是受了伤的,也需要休息。”
秦召南冷哼了一声,道:“别说你手臂的那几道伤,那可是你自己进入幻觉的时候给挠的,我们在外面被人皮俑追的死去活来,流血流汗不说,我为了找你,差点就被那群人皮俑给连皮带骨地吃了,你倒好,躺在这张卧榻上睡大觉,喊了你半天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含章揉了揉头发,也有些迷茫,道:“我只觉得当时困乏难忍,两眼一黑就睡过去了,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你们赶紧处理一下伤口罢,那些东西闻着血气就兴奋,兴许趁你们不备就钻伤口里去了。”
若是有东西钻入身体内部,刺青一定会起反应,沈辽白现下除了因长期奔跑导致的双腿无力以外,并没有别的不适,他查看了问皓的伤情,果然如含章所说,在问皓的伤口附近,有一两段青色的东西,若不仔细看的话,跟人体的脉络没什么区别。
问皓伤口的血迹已经凝结,楚愆阳就着伤口用烫过的匕首轻轻一划,鲜血又涌了出来,皮肤下面的青色东西开始挪动,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