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高兴,黄昏时分钱满贯喝得烂醉,死拽着冷凝霜,就是不让他们走。
钱胖子无奈,好在他比较有经验,连哄带骗把钱满贯安置回房间里睡下,出来时手里抱着一匣金子,说是这几年满贯火烧的租金以及冷凝霜和姚仙仙合作开铺子的分红。
冷凝霜没想到今天这样的场合他还记着这个,有些惊愕,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钱胖子却硬塞给她,憨憨地笑说:
“满贯说了,一码是一码,她这是喝醉了忘了,若明早知道我没交给你们,必会生气的,。我也看出来你们俩应该有要事,就不留你们了。只是往后若是空了,顺路就过来瞧瞧。你走了之后,满贯和仙仙都挺想你的。”
冷凝霜会心一笑,接过钱匣子,点头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缓慢地颠簸,白兔横躺在车里,头枕在冷凝霜的大腿上,沉默了半晌,喃喃地说:
“还是这里的人纯朴,对人好都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目的。”
“你想多了。钱大哥和满贯姐对咱们好只是因为心里喜欢,和纯朴没半文钱关系。慕吟风对你不也挺好的,为了你,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娶。”冷凝霜拢起他垂下来的发梢,无聊地编辫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兔满头黑线。
“他成天呆在宫里,看见的除了你就是太监,怎么可能娶得上媳妇!”冷凝霜一本正经地道。
“嘁。那是他自己不想娶。慕吟月和他一样都定亲了。回头我就找个姑娘给他赐婚!”白兔扁扁嘴说。
回到知府衙门,虎子正等候在门口,见他们回来,含笑迎上前,说:
“师父,师娘,谢大哥和嫂嫂来了,冷大人正在里面陪着呢。”
“谁?”白兔一听“谢”这个字就有点炸毛。
“谢宛飏谢大哥。”虎子眨眨眼。回答。
“他怎么会来?”白兔不动地方,后脚跟长地上了似的,生硬地问。
“我去代师娘给谢嫂嫂送礼,嫂嫂一听师娘回来了,就过来了。”
白兔一记眼刀扫过来,冷凝霜理直气壮地说:
“做人要知恩图报,以前谢宛飏对咱们很照顾的。”
白兔即使不甘心也承认这一点,没有谢宛飏,至少在冷凝霜生大兔二兔时,只怕早就带着孩子一起去了。别过头。重重地哼了一声,大踏步随虎子往正厅去。
“娘娘。皇上他……”冷飒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他挺好的。”冷凝霜笑说,迈开步子,跟上白兔。
分离的时间虽然不短,但也算不上太长。谢宛飏却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也比从前更加稳重了。身穿一件亮蓝色银丝暗纹团花杭绸锦袍,束金丝带,悬蓝田佩,唯一不变的是大冬天依旧握了一把紫檀木扇骨的美人折扇。
徐镜儿的脸色明显比前几年要红润得多,虽然眼角依旧略显不胜之态,却干练了许多。据钱满贯说,她现在已经走在女强人的路上了,整个汉南商界没有不知道谢三少***。无论哪一间商铺的老板见了她,都得毕恭毕敬地叫上一声“三奶奶”。威望值扶摇直上,直逼谢宛飏。
她穿了一件鹅黄镶领粉绿暗花对襟褙子,下着一条草绿色菊花刺绣缎子马面裙。高高的螺旋发髻,红红的菱形樱唇。眉眼带笑,比从前开朗了好多。
她直接从白兔身边掠过去,一把挽起冷凝霜的双手,未语眼圈先泛红。嘴唇颤了颤,似有满腹的话想开口,张了唇,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兔眉角狠抽,继而十分敌意地看向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的谢宛飏。
谢宛飏从容不迫地自冷凝霜身上收回目光,淡淡地望向白兔。
旁边的冷知秋头皮发麻,他已经从慕吟风那儿知道皇上和谢宛飏的关系,好看的小说:。这种类似于斗鸡里对峙的场面让他真心想溜,可皇上没发话,他又不敢退下,只得和慕吟风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缩在墙角当背景。
谢宛飏此时的心里比白兔不爽一百倍:以前白兔只是个村里的小兔子,在他面前他还有点自信。可现在几年不见,人家摇身一变成了晋国皇帝。更让他抓心挠肺的是,晋国的皇帝现在占领了汉国南部,从此以后,他不再是汉国子民,他已经变成了要被这只死兔子管辖的晋国子民!
一股由不甘心与憋屈感摩擦出的怒火噎在胸臆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让他浑身难受!
白兔眼神挑衅,盛气凌人地站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眉一扬。
终于,在他不可一世的眼神里,谢宛飏屈辱地跪下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草民参见皇上!”
白兔顿时有点得瑟,只有这时候他才会感觉当这个皇帝爽!
慕吟风和冷知秋一脸同情地看着脖子都快气紫了的谢宛飏。
冷凝霜拉着徐镜儿的手,含笑问:
“还好吗?”
徐镜儿眸光微润地点点头,轻声道:
“真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