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的马车离开后,白兔黑着脸冷冷地道:
“真是个疯子!”
冷凝霜轻叹口气:“好好的一个女儿死得不明不白,也难怪当娘的精神崩溃。”
“那种不知廉耻的女儿……”白兔不屑地冷哼一声。
冷凝霜浅浅一笑:“再不好也是自己女儿。”顿了顿,她嗤笑道,“我说对了吧,在他们心里,你我和这件事是脱不了干系的,他们早晚会来找咱们的麻烦。”
白兔眸光微沉。
“你既知道这一点,竟还如此清闲。”一声冷冰冰的话语自身后响起。
冷凝霜回过头,只见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了一名华服少妇,窄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肤色青白,表情沉冷,正带着阴寒,凛冽地瞪着自己。
冷凝霜愣了愣,轻轻一笑:“哟,原来是谢三少奶奶,幸会!”
徐镜儿闻言,怔了一会儿,眸光拉低,略带心惊地沉声问道:
“你我第一次见面,你为何会认得我?”
“从前在映月绣楼有过一面之缘,那之后我认得你,你不认得我。说起来,这也不算是第一次见面吧,前些日子在檀溪村,你在马车上,我在马车下,有幸得见尊颜。”
徐镜儿单薄泛紫的嘴唇抿了又抿,双手用力绞着帕子,努力压抑了好半晌,才将胸口处积压的愤怒抑制下去。顿了顿,她抛开得罪过她的心虚,缓缓走上前,对着她,生硬地道:
“我有事找你!”
冷凝霜一声嗤笑:“你有事我也有事,我还要赶时间,先失陪了。”说罢。转身要走。
徐镜儿恼火地皱紧了眉,上前一步,猛地握住冷凝霜的手腕。
然而手指刚刚触碰到她的衣袖,一柄折扇横挡住她的手,重重一弹。徐镜儿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冲击,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
萍儿慌忙上前托住她的腰,对着白兔那张美丽的脸,底气不足地道:
“你这男人好生无礼!我家少奶奶身子不好,你出手如此重,若是伤了她可怎么是好?”
白兔冷睨了萍儿一眼。萍儿只觉得一股寒凉从脚底瞬间窜上脊梁骨,再不敢做声。
白兔哼了一声,不屑地瞥了徐镜儿一眼。冷声道:
“若你再敢对我家娘子无礼,可就不是刚刚那么简单了。你家相公告诉过你吧,少来招惹我们。”
徐镜儿的心如被打翻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有。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曾透过谢宛飏警告她的人,她现在终于明白谢宛飏的意思了,其他书友正在看:。有这样的相公在身边,冷凝霜压根不可能跟谢宛飏再扯到一块儿去。也就是说,彻头彻尾,都是谢宛飏一厢情愿。
她好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凭什么冷凝霜能受到两名如此出色的男子的青睐,而她。无论怎样努力,谢宛飏却至始至终没有正视过她一眼?!
当然,她并不是个会因为这种嫉妒模式就刁钻行事的人。明白了对方对自己的相公不可能有意思。她虽仍旧不喜她,却也不再敌视。
然而她心里的滋味仍是复杂的。
“兔子,走吧。”冷凝霜懒洋洋地说了句,转身往河对岸走。
白兔连忙推着婴儿车跟上她。
徐镜儿见两个人已经往前走了,登时眼眸一缩。慌乱起来。顿了顿,咬牙扔掉自尊心。冲上前去拦住冷凝霜的去路,心理斗争了好一会儿,终于咬紧牙沉声说出来:
“我想请你帮忙救救我家三爷!”
冷凝霜闻言,仅是秀眉一挑,顿了一顿,身子一扭坐在路边的茶摊上,道:
“你相公的事我听说了,可我只是一介庶民,我不认为我能帮他什么。相反,你们谢家高门大户,要想救他出来,自然会有很多法子。”
纵使茶摊粗陋,徐镜儿扫了周围一眼,还是一咬牙,坐在了她对面,急促地说:
“没有法子。我家老爷不肯管,太太更不用提,一个后娘,巴不得我家相公死在牢里。我现在很担心,可是知府大人下令不许任何人去狱中探望。我一个妇道人家就是个没脚的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托小厮去牢中上下打点,才终于得到了相公的一个口信儿,相公说要想救他,就来找你。”
徐镜儿狠咬着嘴唇,说出这些类似于请求的话她实在是很不甘心,然而她毫无办法。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因病常年封闭内宅,丈夫突然发生这种事,简直就像是在一瞬间整片天都塌下来了一样。她两眼摸黑什么也不懂,根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公公婆婆不理睬,相公又被收押在狱中,父母亲戚全不在丽州,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现在,谢宛飏托人带了口信儿告诉她该怎么做。纵使她百般不愿意,可仍旧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即使讨厌,也不能放手。
白兔向茶摊主人要了两碗茶,并没带徐镜儿的份儿。反正就算要了她也不会喝,不喝更好,还省钱。
冷凝霜抱胸看着徐镜儿固执的表情,意外地发现她原来竟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