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安心里暖融融的,笑意蔓延至眼底唇畔。
贝娜拿着碗走进来,把药壶里的药汁倒入碗中,送到薇安唇边。
“其实,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薇安看看无动于衷的烨斯汀,认栽地接过药碗,空闲的手捏住鼻子,一口气喝完药。
烨斯汀与贝娜看着她喝毒药一般的表情,皆是忍俊不禁。
“我还有事,回去了。”烨斯汀向外走时叮嘱贝娜一句,“薇安不舒服的话,去找我。”
贝娜满口应下,去厨房里忙碌一会儿,端来一大碗热汤。
薇安一整天都没正经吃东西,接过来,闻到肉香,“哪儿来的肉?”
“这是加了肉干熬成的。”贝娜已算是了解薇安,知道这女孩最擅长男人做的危险的事,对于饮食却等于半个白痴,便细细解释道,“把肉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做成肉干,鱼也是一样,可以做成鱼干。这样才不至于几天肉几天素。”
薇安由此想到了腊肉,猜测是不是同一个道理,之后扯扯嘴角——所谓素,就是大麦小麦马铃薯那些高淀粉食物。如果长期不是吃肉就是淀粉,身体接受得了吗?一面喝汤,她一面怀念着穿越前星级酒店里的新鲜蔬菜。
放下碗,薇安念及贝娜提及的鱼干,问道:“你刚才说鱼干——哪里能弄到鱼?”
贝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之后正色道:“打鱼就算了,太危险,我是不会让你去的。哪有女孩子下水的?会被淹死的,唉……你跟自己有仇吗?会把我吓死的。”说完拿起碗去了厨房。
薇安倒下身去,不在意地笑笑。
第二天,薇安还是有些乏力,在家里睡了终日,恍惚中知道午间烨斯汀和撒莫过来吃饭,下午慕西里来过,在外面问了贝娜几句就走了。
时近黄昏,薇安又热又无聊,忍不住叹气。窗子太小,外面就算是晴空万里,室内还是光线昏暗,想得到充足点的光线,就要把门廊打开,可那样就会使得热浪入侵。
只有黄昏是好的,绚丽的霞光会让一切变得朦胧可亲。
落日时,薇安拎着水桶,去镇南面的湖泊打水。
无意一瞥,看到烨斯汀在湖泊不远处,只一个侧影,都让人觉得冰冷慑人。
她慢慢走过去,转到他面前。
他坐在沙地上,白衣黑裤,赤脚,浓密顺直的头发散在肩头,周身沐浴在霞光之中,却是神色阴郁,双眼如鹰眸,心魂似是飘去了不知名的地方,给人一种与小镇格格不入的感觉。
薇安研读着他冷峻的眉眼,问道:“谁得罪你了?”
烨斯汀垂了垂眼睑,再看向她的时候,眼中冰冷褪去,化作一池春水,甚而勾唇浅笑,“胡说什么呢?”
引得薇安险些怀疑刚才眼花了,不由打趣:“变脸的速度真快,佩服。”之后视线定格在他手里的酒壶,“是借酒消愁,还是无聊喝一点?”
“出来透透气。”
“正好,你烤野兔肉下酒吧?”
“跟我一起喝?”
“……我没喝过酒,。”薇安哄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吃兔肉。”
烨斯汀笑着摇头,“不用。”
薇安只好说实话:“可是我想吃。今天想吃兔肉,还想吃鱼。”
烨斯汀眼底笑意渐浓,“为什么跟我说?”
薇安很沮丧,“你比贝娜做的好吃,我根本不会做。”
烨斯汀显得比她还沮丧,一副被她欺负了的样子,“我背上的伤还没好,你也忍心?再说现在去哪里找野兔?”
“……”这些问题她都忘了。
烨斯汀侧目看向湖边,“你运气怎么这么好?这是心想事成么?”
薇安不明所以,循着他视线看去。
慕西里拎着一只野兔,到了湖边,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给我的吗?”薇安惊喜地问。
“是。”
慕西里答完之后,薇安就笑不出来了——米维绷着圆圆的小脸儿,疾步追到慕西里身侧,抬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喋喋不休地数落起来:“我刚才跟图阿雷格聊天才知道,昨天你根本没被蛇咬,是薇安被咬了。你和烨斯汀都是骗子!现在要做什么?要把野兔给他们吃吗?你上辈子欠他们帐吗?”
慕西里皱着眉拍开米维的手,语声却是温和从容,“昨天没有烨斯汀跟薇安,我自己能把那些人杀掉吗?能给我们那个族人报仇吗?他们帮了这么大的忙,用家里一点药又怎么了?我就是怕你这么啰啰嗦嗦才顺着你说被蛇咬了,明白了没有?再说你怕不怕烨斯汀不用我说了吧?他肯骗你没有为难你已经很不容易了。”
薇安很惊讶,毕竟,慕西里在她面前,从来没展现过能说会道的一面。
另外在想的是:肯骗人都是给别人面子——烨斯汀的性格该有多糟糕?
此时的米维被问住了,气呼呼看着野兔,孩子气地控诉:“可是我也想吃野兔肉,你不给我却给薇安?我才是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