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安把照片夹到一本书里,继续清点随身之物。
有人嘀咕道:“她是聋子吗?听不到的样子。”
“不会吧?”
说着话,他们凑近薇安。脏兮兮的鞋子眼看就要踩到床单上,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薇安皱眉,“滚!”
人们一惊,停下了,僵滞片刻,有个女人挥舞着手里的木棍,恶狠狠说道:“该滚的是你!你不能住在这里!”
有人怂恿道:“摩黛,把她丢出去!我们男人不好动手的。”
对于薇安而言,摩黛是个庞然大物,能装两个她。该是开始降温的缘故,摩黛裹着厚厚的彩色宽袍子,更显结实粗壮。
摩黛看不出薇安有任何值得人害怕的样子,所以很怀疑人们在胡说八道。而她是镇上最彪悍的女人,不会允许日后被人抢走风头,更不会放过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可是,当她要举步走近薇安、要踩上碎花床单的时候,薇安忽然出手了——
摩黛觉得膝盖狠狠一疼,与此同时,手里的木棍被夺走。
这还不算完——
薇安单手扬起木棍,对着摩黛头顶挥去。
摩黛紧紧闭上双眼。
有人尖叫出声,有人呆若木鸡。
可是木棍在碰到摩黛发丝的时候,停了下来。
摩黛原本僵滞的身形,在惊恐之后颤抖了起来,之后慢慢睁开眼睛。
薇安看着她,目光如刀,闪现杀机。可是她控制住了自己。
这样一个女人,不值得她出手。
训练七年,不是用来对付这样单纯无知的女人的。
之后,握在掌心的颗颗钢珠一粒一粒发力弹出,打在众人膝头,只用了五分力。
十余个人,或是跌坐在地,或是不自主地跪倒。
薇安语声虽轻,却透着冰冷:“滚,其他书友正在看:。”
人们急急忙忙站起身,相互扶持着,逃命般离开室内。
薇安皱了皱眉,把几件衣服塞进枕套权充枕头,又把羽绒服留下,以防不能适应夜间大幅度的降温。
之后,给撒莫与烨斯汀做饭的女人来了,送来了食物,看着盆里的炖肉说道:“是你与烨斯汀一起杀掉的野兽的肉,烨斯汀请你吃的。”
薇安温声道谢。原来还以为,今夜要在饥肠辘辘之中入睡呢。之后问起女人要去哪里打水。
女人有些紧张地告诉薇安:“你这里再往西走一段路,有一口淡水井,喝的水去那里打;镇南面有一面湖泊,洗洗涮涮所用的水,要去那里打。”
薇安再次道谢,顺口又问道:“可以用金币换些银币、铜板吗?”
“可以啊。”女人的紧张害怕有所消减,语气温柔起来,“撒莫与烨斯汀手里就有,你去跟他们换吧。”之后迟疑片刻,还是说出心里话,“镇里别的人不喜欢你,弄不好就会用假的骗你。”
这话说的是事实,薇安不自觉得微笑起来,“我记住了,谢谢,明天我去找他们。”
女人因为薇安的笑真的放松下来,还以敦厚朴实的笑容,“你要小心啊。来的路上听到沙哈威在议论你,要防着他们算计你。”
“我会的。”
女人安心离去。
薇安吃罢饭就裹着床单、搭着外套静静躺在地上,整夜几乎未曾入眠。
还不能适应的新家,大漠呼啸的风声,越来越低的气温,再加上害怕这房子里毒蝎出没,滋味真是难以言喻。
夜半,一场暴雨降临,雨丝顺着木格窗户飞进来,更是没办法睡,只有睁着眼睛等待黎明。
心念一转,起身把厨房里的水桶拿到台阶上接水。
天色微明十分,薇安就起身,开始打扫室内。
铺在室内的席子、毡子索性冒雨搭到院子的围栏上,让暴雨去冲刷掉上面所有的污垢、气味。
把全部东西依旧装入行囊,放到矮桌上,把已接满水的木桶提进来,全数洒在地面。之后又把水桶放到台阶上去接水。
如果暴雨下个几天几夜,她自认倒霉;如果只是这一日的事,恰好能帮她。
最后,薇安找到鲁埃没有拿走的两件破旧的衣服,充作抹布,蹲在地上,擦洗石子地面。三间房,每个房间的角落都不放过。
九点钟左右,雨停了,薇安也已将房间清理地干干净净。
薇安背起行囊,去了撒莫和烨斯汀的住处。
一路上,沙哈威人都躲在自家的院中看着她、议论着她。
与此相反的是,图阿雷格人见到她,或是如路人般平静,或是露出笑脸给她。
薇安想,自己已经在不自觉地情况下,站到了图阿雷格这边。
走近撒莫与烨斯汀家里的时候,她疑惑地皱了皱眉——
院子里有个女人在哭,哭得特别伤心。
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