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郑女士又看到了娃娃。在十月一个阳光绚丽的上午,在市中心繁华的街道。郑女士想起上次机场的见面,眉便皱了起来。这章家的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走得很慢,脸上还是带着上次见到的那种死气的白,在阳光里,这种死气仿佛淡了点,仔细看的话,仿佛还能从那张死白的脸看到一丝不必要的孩童似的天真,她长得漂亮,路人都用惊艳的目光看她,可触及她身旁那几个牛高马大、黑衫黑裤的保镖,便自动自觉的躲避得远远,所以虽然人潮拥挤,她依然走得很悠闲,这也是为什么郑女士能一眼看到她的原因。
这并不关她事,她还是皱着眉多看了几眼:她的保镖给她买了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她像是很惊诧的带些小欢喜的歪着小脑袋研究着,然后放到嘴里舔了一下,唇边便露出一丝浅浅的、浅浅的,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然后她左边的一个保镖接了个电话,跟她说了些什么,她的眉便皱了起来,也没多大表情,便沉默的随保镖往回走了——显然电话的指令是不能让她再逛下去了。
有两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等她们。一个保镖先抢先几步打开了车门,她拿着那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就要上车,忽然顿住。
这是一个开阔的地带,四周都是商场、商店,是通往附近最热闹的几条购物必经之道,所以这一带,人潮如涌,热闹丝毫不比购物街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地带,自然就不乏现在大城市里随处可见的乞讨者、卖艺者,大家见怪不怪,有好心的,便给些面包钱币,冷淡的便视而不见的走过,保安偶尔也会驱赶,但他们很快又会回来,久而久之,保安便都懒得理会了,故而这里的乞讨者、卖艺者便比别处多了好几倍,几乎每隔几步、十几步,便可见到一个或是一群,那娃娃看的,就是其中的一对卖唱的爷孙模样的瞎眼老人家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他们推着个破烂收音机,瞎眼的老人坐在小板凳上拉二胡,小姑娘嗯嗯呀呀的唱完,拿着个盘子去讨赏。围观的人群瞬间就散了大半,只有伶仃几个掏出了钱给赏,她走到一个吊儿郎当的穿着个黑衬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一副排骨胸膛的男人跟前,男人不给钱反而摸着小姑娘下巴,“哟,小姑娘,唱得挺好听的嘛,想不想当明星啊。我可以给你介绍经纪人......”活脱脱一副旧社会阔少欺男霸女的模样,好多人皱起了眉,然而都怕事,没人敢帮嘴,那男人越发得意,动手动脚,小姑娘想走,那男人直接抢过了她的钱盘子,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话,那小姑娘想抢回来,争执之下,咬了他手一下,男人手痛松开了握着钱盘子的手,反手就给小姑娘一掌,小姑娘被扇得倒在了地上,那男人抬脚就踹,人越围越多,愣是没一个敢出声的,有人偷偷的打110报警,可110一时肯定来不来,这种地方,没一个小时,别想见到他们影子,那男人也深谙其中道理,虽然众目睽睽,他也好不惊慌,反而更加肆意嚣张——郑女士算是看出了,那男人就是专程来闹事的,敢情是新来的不懂事占了人家地头没交保护费人家来寻晦气了!
然后,那男人的脚没落下,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他捧着手,手上明晃晃的的插了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糖葫芦的竹签穿透了他的手心——然后郑女士看到,女孩子身边的一个保镖走了过去,把小女孩从地上扶了起来,在扶她起来的时候,飞快地往她怀里塞了一卷钱,别人也许看不见,她的角度却看得清楚,郑女士微微笑了起来,看来章家小姐会功夫的传说不只是传说......她的心肠倒是不坏!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不知是凑巧,还是意外,那娃娃的目光也恰恰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融,她发现了,也不躲不闪,就直勾勾的看着她,郑女士愣了一下,再次感觉到那目光带小勾子似的穿透了她心脏再勾出了一块肉——
然后娃娃就上了车。没多久,那两台豪华就开走了。刚才那保镖虽然没对那耍流氓的男人说什么,但是那份气势是不言而喻的,那男人不敢对其锋芒,当时乖乖的缩着没敢做声,他一离开,马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走了,这时候,有几个好心的群众帮忙那小姑娘收拾东西还给了她一些钱让他们爷俩赶紧回家。那小姑娘只愣愣的看着刚才那娃娃停留的地方,她显然也发现了是那女孩子救她们的,被人劝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扶着她爷爷,很快消失在人流了,其他书友正在看:。郑女士也朝停车场走去。
她猜得没错。保镖接的电话,的确是命令娃娃马上回来。章大小姐一见到娃娃就皱眉,也没说话,有人捧上黑溜溜的一碗汤药,章大小姐朝她扬了扬下巴,娃娃低垂的眼神有些厌恶,也没说什么,顺从的捧起“咕咕咕”的灌了下去。章大小姐待她都喝完了,才轻声的问了句:“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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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章大小姐就给出了很明确的回复:娃娃不能治三少的毒!
周敬仁唯一的指望就是章小姐了,大小姐竟然给出了这样的回复,无疑晴天霹雳,周敬仁情真意切的恳求:“大小姐,有话好说。咱不说交情,有什么要求,周家能满足的必然满足,请大小姐无论如何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