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上午七点五十,田裕民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来参加县长办公会,田裕民形成一种良好的习惯,既然是参加会议,还是提前点过来的好.
在椭圆形的会议桌边,田裕民拣了个最下面的位置坐下,那就是与县长候新宝的相对而坐的座位,身在体制内混,座次的排定是不能够搞混的,上次召开‘四.一‘安全事故处理讨论会,田裕民因为是最后一个到会的,自然不必考虑座次的事,在空地方上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就是,今天不同,他第一个进场,自己安排自己的座位,还是坐上末位为好.
田裕民坐在那儿,抽了一根烟,感觉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进来,心里就有些纳闷,郑筱梅明明通知的是八点钟开会,怎么到现在连个鬼影都没有......
正犹豫着是不是先出去看看,会议室的房门却被推开,一位穿着蓝西装的中年人睡眼惺忪地从外面步入进来,这位仁兄田裕民以前倒是没有见过,这人约莫有四十二、三岁,长得浓眉大眼,相貌堂堂,挺着个大肚子,浑身散发出一股酒气,兴许昨晚的宿醉未醒。。.
那人见田裕民已经坐在那里,神色间就有些惊讶,站在门边稍作迟疑,就夹包走了过来,伸出一双大手打招呼道:“是田县长吧,久闻大名,。”
田裕民迎着来手,用力地握了握,他忽然想起,就在上次会议上,有个姓段的副县长因为在省城学习,没有到会,于是言道:“是段县长吧,久仰久仰。”来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就默默地坐在田裕民的旁边。
田裕民从烟盒里弹出一根中华烟,递给来人。
来人接下后,掏出火机给田裕民点上火,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下,彼此点点头,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会议室里一会儿就云雾缭绕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有这两人这么坐着等,等到八点过十分的时候,钟大明他们三人才缓缓走进来,其余两人在段县长旁边坐了下来,钟大明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下了,他没有坐在椭圆形会议桌上。
又过了两三分钟,柯尊能才和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进来,他们坐在了另一边,坐好后就冲田裕民笑了笑,田裕民也点头微笑,常务副县长柯尊能和田裕民已经相熟了。
椭圆形会议桌坐满了人,候新宝端着一个茶杯,慢悠悠地走进会议室,坐好后,他扫了一眼全场,冲田裕民笑笑,打趣道:“田县长来得好啊,这回咱们可有八个副县长了,这就叫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咱们大伙群策群力,争取今年工作再上一个新台阶!”
椭圆形会议桌两头,是自己和候新宝遥遥相对,其余八个人,分布两列,一边四个.田裕民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以青山县的规模,最多设置五个副县长,就算是自己的编制在市里,不占县里的名额,那最多也应该是六个副县长,一个贫困县设置八个副县长的职数,那肯定是不合理的,但这也不是青山县一家的问题,江南省这些年一直是官多为患,虽说中央三令五申要求减副,但落实到地方,就成了减副--膨胀,再减副--再膨胀的恶姓循环。。
“田县长是市委办下来的高人,上次忙着急于上报安全事故的处理意见,没来得及向全体同仁介绍你,会前还是请你老弟讲几句,让大伙见识见识你这位大才子,咱们给呱唧呱唧!”
柯尊能趁着候新宝喝茶的功夫,把话题抢了过来,他话音刚落,身边那几个副县长就跟着热烈鼓掌,候新宝放下茶杯微微点头,钟大明等人就也跟着鼓起掌来。
田裕民忙站了起来,谦让道:“我年轻资历浅,来这里是向各位领导取经的,以学习锻炼为主,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前辈,我可不敢班门弄斧,工作上真讲不出什么道道来,只是有一样,我一定会努力完成候县长和柯县长交待的各项任务,争取把本职工作干好。”
候新宝很是喜欢这种谦虚的态度,他笑了笑,点着一根烟,摇头道:“田县长太谦虚了,你是市委下来的干部,政策、理论水平都高,处理事情也有条不紊,能力水平也高。”
柯尊能也在田裕民头上插花道:“田县长,你也别谦虚,你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这个不是我老兄表扬你,在‘四.一‘事故的善后处理之中,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副县长罗广听了,也肯定道:“田县长啊,别看他年轻,处理事情相当的老到,这在我们这班人中,都是难得的优秀。”
田裕民赶紧谦逊道:‘众位是前辈,不敢当,不敢当.‘他清楚,越是这种场合,自己越是要谦虚谨慎,否则,自己屁股还没人称坐稳,若是眼空一切,说不准班子里边有人暗地里给你下绊子,那样自己就陷于被动局面了.
众人看着田裕民的那张略显稚嫩的脸,态度诚恳,谦虚谨慎,有着一种由里而外透出来的老成,就充满了一种复杂的成份。
田裕民见到众人投向自己的目光,都比较平和,见到会议就要开始,他也目不斜睨,正襟危坐起来。
会议正式开始后,候新宝先从提包里面拿出一叠文件出来,交给钟大明,让他在会上宣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