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药。
沈开樾不敢耽搁,飞身扑倒了邵品芳,两人就在碉堡中扭打在一起。
令沈开樾诧异的是,邵品芳的身手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靠关系进來的他,竟然变得勇悍无比。
以沈开樾的眼光看來,这个邵品芳绝对受过严格且专业的军事训练,他的身手一定可以排在卫队的前十名,不用说,他刻意隐瞒自己的身手和能力,一定是敌人派进來的奸细,他是想用烈性炸药炸毁碉堡,为冲上來的敌人扫清障碍。
虽然在扭打中,沈开樾还是感觉到深深的恐惧,这是什么样的势力,竟然将手伸到了领袖的身边,进入侍从室卫队的军官虽然有部分是靠关系进來的,但进來之前都要受到严格审查,这个邵品芳是用了什么手段混进來的,而自己和侍卫长王世和竟然沒有一丝察觉,如果一旦被他得手,那形势将立刻逆转。
沈开樾是在侍从室卫队已经八年,在进入侍卫队之前便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之后,又参加了美军举办的训练班,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到卫队之中,当然,进入之前,沈开樾的履历便已经被审核多次,加上他又是浙江籍,所以很快收到重用。
沈开樾的身手还是比邵品芳略高一筹,很快便占据了上风,但邵品芳却势若疯虎,发疯一般的冲向墙角的炸药堆。
当第三次被沈开樾击倒后,邵品芳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沈开樾用膝盖压住他的胸膛,夺走他腰间的手枪和匕首,还沒问话,邵品芳却一把抓住他握着匕首的手腕,向着自己的胸膛狠狠捅了下去。
邵品芳的嘴里吐出血沫,狰狞的笑起來,对着呆若木鸡的沈开樾断断续续的说道:“就、就算杀了我,也沒用了,他们,他们已经上來了。”随后气绝。
沈开樾赶忙丢开邵品芳的尸体,站起來看向碉堡内的窗口,不远处,大队的手臂缠着白布的士兵已经冲到了碉堡前,沈开樾慌忙抬起碉堡内的机枪,却发现,根本沒有子弹,一定是邵品芳做了手脚。
沈开樾疾奔出碉堡,外边的士兵已经干掉了邵品芳的两名手下,正慌乱的抬起机枪扫射冲上來的士兵,沈开樾这才发现,冲在最前边的十几个人全部光着头,头上缠着白布,嘴里竟然喊的是日语。
“日本鬼子。”沈开樾的瞳孔猛的收缩起來。
机枪终于欢快的演奏起來,十几个鬼子瞬间倒下了大半,但还是有两三个身影直接向着碉堡跑了过去,他们的身上背满了挂着手雷和手榴弹的包裹,虽然被子弹连连击中,但还是迅速贴上了碉堡的墙壁。
“快撤退。”沈开樾边跑边挥手大声向着士兵们喊道。
话音刚落,炸雷般的声音便已经响起,巨大的气浪和狞笑的火焰吞噬了工事中绝大部分士兵的身影。
沈开樾被气浪高高抛起,重重的跌在草丛中。
还沒等沈开樾清醒过來,几名士兵就跑到了近前,搀起他就踉踉跄跄的大步向后撤退。
碉堡和官邸的大门腾起的爆炸映红了整个天空,如雨一般的石块和泥土从天而降,洒满了整个官邸,大队的士兵从废墟上踏过,冲进了这个重庆乃至西南的指挥中枢。
沈开樾的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脑子中却回荡着那惊心动魄的爆炸巨响,他的双耳已经流出鲜,血,木然的被士兵们簇拥着向着最后的阵地,山洞防御工事跑去,他回身看向身后,依稀可见有些扭曲但饱含着无穷杀气的面孔冲了进來。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沈开樾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