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川桂太郎是大和丸的轮机长,两个多月的海上生活早已让他厌倦头顶,虽然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但半辈子的海上颠簸,并沒有让他熟悉和适应这种生活,相反,每次船只靠岸的时候,才是他最为兴奋的时刻。
在他的双脚一踏上港口土地的时候,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顿时让他长出一口气。
中川桂太郎漫不经心的听完了船长和大副的训示,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船,这次停靠沒有轮到他值班,所以他带了充足的钞票,叫了一辆黄包车就向着虹口赶去。
虹口是日本人的聚集区,这里的居酒屋都是日本人开设的,在这里有中川桂太郎最喜欢的清酒,当然,还有温柔如水的家乡女人,想着这些,他丝毫沒有注意到身后紧紧跟随着的几个如同鬼魅一样的身影。
……
川崎屋内,中川桂太郎已经有些微醺,身旁穿着和服的女人依然在不停的劝酒,他的手肆无忌惮伸进了女人敞开的衣襟里,一边大力的揉捏着胸口的柔软,一边大口的喝着清酒,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喊着“痛快”。
木制的推拉门慢慢打开,一阵嘈杂的声音传进房间,中川桂太郎用惺忪的醉眼回头看去,一个身影弯腰举着托盘,进來送酒。
中川桂太郎一把抢过托盘上的酒瓶,打开瓶塞就往嘴里灌去,女人娇笑着拍手叫好,中川桂太郎一时兴起,扳过女人的身子,将自己的大嘴凑到女人的唇边,将口中的酒水送入女人的口中。
渐渐的,两人开始左右摇晃起來,身子慢慢的瘫倒。
送酒的仆人快步走上前,在两人的腰间各踢了一脚,沒有一点反应。
仆人走到窗前敲了两下,两个浪人打扮的黑影钻了进來,三个人麻利的脱下中川桂太郎的外衣,帮他换上另一套衣服,三人将中岛桂太郎扔到窗外,一名浪人翻窗而出,窗户严丝合缝的合上。
另一名浪人和仆人这才快速脱下自己的衣服,仆人穿上了中岛桂太郎的衣服,而浪人则换上了仆人的衣服。
浪人出门前,回身对仆人说道:“接下來就看你们的了,日本人在院子里监视着,保重。”
仆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微笑的脸庞,赫然便是钱掌柜手下的那名老伙计,他笑着点点头,随即用日语高声喊道:“这些酒太难喝了,竟然用劣质酒來敷衍本大爷,大爷我不在你们这儿喝了。”
木门刷拉一声呗推开,一身仆人装扮的浪人被老伙计推了出來,还向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
老伙计一身酒气的从屋里走出來,头发散乱着,遮住了大半个面孔,他踉踉跄跄的在老板面前扔下几张钞票,骂骂咧咧的就出了门。
坐上黄包车,车夫战战兢兢的问他去哪里,老伙计说了一句,“闸北。”
……
火眼和林笑棠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黄包车消失在夜色中,火眼担心的问道:“七哥,这点小伎俩能瞒过日本人吗。”
林笑棠叹口气,“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而且,老钱从未开口求过我,这次他想用命來换女儿的安全,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帮他,只求老天开眼,看在他一片舐犊情深的面上,给他这个机会吧。”
……
“报告大佐阁下,目标之一中川桂太郎从虹口的居酒屋出來了,其他的六个目标沒有变化,分别呆在一家酒馆和一家赌场中,还有一个目标除了到法租界买了些日用品之外,此后根本沒有下船,“
手下向矢泽慎一汇报道。
矢泽慎一看看地图,“中川桂太郎去哪儿了。”
“看方向,应该是去闸北。”
“闸北。”矢泽慎一顿时皱起了眉头,“那里是中国人的聚集区,他去那里做什么。”
忽然,矢泽慎一一个激灵,“命令宪兵队负责支援的部队,立刻赶往闸北,通知元剑锋,仍旧继续监视在租界内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