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剑锋急匆匆的办公室出來,迎面正好撞见刘骞,刘骞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元剑锋只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随即下了楼。
刘骞站在楼梯拐角,透过窗户向楼下看去,元剑锋的身影刚刚从大门口消失,立刻便有一辆黄包车跟了上去,刘骞这才放心的回到庄崇先的办公室。
“他出去了。”庄崇先问道。
刘骞冲庄崇先和宗飞点点头,“已经跟上了,应该是和李士群的人联络。”
“何必这么麻烦呢,既然他已经死心塌地的投靠了李士群,再将他放在咱们这儿,迟早是个祸害,找个机会把他赶出去就行了。”宗飞有些不解。
庄崇先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机会我和林笑棠都给过他,自己不知道珍惜那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
“还有这次传出來的风声,从始至终都透着诡异,从北平來的这批东西到底是什么,是谁要在上海交易,是不是某人布下的一个局,这些咱们都不清楚,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通过元剑锋把消息散给七十六号,也能让他们帮咱们试试这趟水,有了结果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
上海福州路的宜春堂是一所名声在外的妓院,这里的姑娘也是上海滩身价最高的之一,饭局、牌局包括过夜的费用也都不是一般人能负担的起的,但这两天标价最贵的两个院子和最红的几位姑娘却同时被人包下,这些年,涌入上海的外乡人日益增多,其中也不乏腰缠万贯的暴发户,因此,此类烧钱的行径在上海滩是屡见不鲜。
从北平而來的周思静就是一掷千金包下这里两所院子的豪客,此时,他正站在院子的门口发呆。
周思静其人是一早便已投靠了日本人的,早在卢沟桥事变之前,就被日本人相中,花了大价钱将他收买过來,此后便一直为日本人做事,北平抗战中,他将二十九军的军事情报源源不断的泄露出來,也由此得到日本人的赏识,这些年在北平伪政府内也是顺风顺水、颇受重用。
但期间和日本情报机关的往來一直未曾中断,而这次的任务就是最初引荐他加入到情报机关的那个人安排下來的,虽然他已经调任至关东军就职,但交代下來的任务,周思静仍是不敢怠慢,自打接受这个任务以來,周思静就察觉到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头,明明都是日本人的地盘,但对方却神秘之至,并要求周思静守口如瓶,这让周思静百思不得其解,包括选中林笑棠作为运货人,这也是他请示了关东军方面,而对方又对林笑棠进行一番调查之后才点头同意的。
周思静本能的意识到这件任务的危险性,他甚至猜想,自己是不是卷入到日本人内部的争斗当中了,而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日本人会不会杀自己灭口。
想着这些未知的因素,周思静的背上不觉满是冷汗。
门口的侍卫打断了周思静的思路,将他让进院子的正厅,上了茶水之后,便掩上了房门。
搬來这里之后,周思静便应这次日本人的首领的要求,将所有的佣人全部赶了出去,一应事务都由他的部下來承担。
恍惚间,一个身影已经从后堂走出來,看见周思静发呆的样子,不禁一笑,“周先生,想什么这么入神啊。”
周思静猛的一抬头,刚忙站起來,“高岛先生,您來了。”
高岛挥手让周思静坐下,屋子里弥漫的女人脂粉香味似乎很是让他享受,惬意的坐在周思静对面的位置,“周先生,这次行程安排我很满意,上海不愧是繁华的都市,就连女人也要比东北那里的强上许多啊。”
周思静不自然的笑笑,“高岛先生客气了,安排在这里下榻,也是因为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很适合隐蔽。”
高岛满意的点点头,“货物已经从旅顺港出发,这两天就会到达上海,我们是需要和运货人见一面了。”
“但一定要注意保密,上海这边特高课和七十六号的眼线很多,咱们的行动不能惊动他们。”
周思静站起身,“高岛先生请放心,我一定小心从事。”
周思静刚要出门,却被高岛叫住,“周先生,恕我直言,你用不着胡思乱想,专心做事,我们是不会亏待朋友的。”
周思静身子一震,点头称是。
看着他的背影,高岛轻蔑的一笑。
……
矢泽慎一看着手中的照片,脸上的肌肉有些扭曲,“八嘎,这群混蛋來上海到底想干什么。”
羽田空已经在几天前回到上海,她已经恢复了特高课中佐的身份,也结束了长期的潜伏工作,正式回到特高课就职,这是矢泽慎一的安排,羽田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接受下來。
之前,她已经将自己在北平被绑架的事情告诉了矢泽慎一,但并沒有说出林笑棠也牵扯到其中的事情,当听到羽田空说怀疑是关东军的间岛特设队所为时,矢泽慎一不禁勃然大怒。
矢泽慎一将照片递给羽田空,“看看吧,这群家伙已经将手伸到了上海。”
羽田空看看照片上的男子,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