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棠被“释放”是在到达东京之后的第七天,“土肥原机关”的认定报告是查无实据,只能按照销案处理,但林笑棠也知道整件事情沒有那么简单,果然,土肥原机关打着参谋本部第二部的旗号,将林笑棠软禁在了日本,看來,土肥原贤二根本沒有打算将林笑棠再放回上海。Du00.coM
释放林笑棠的时候,直江诚吾只是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亲自向林笑棠念了一遍最后的结案报告,只好便很客气的将一名中年日本军官介绍给林笑棠,“这位是参谋本部的高级参谋武田毅雄(注一)大佐,林先生接下來在东京的生活就由他來安排。”
武田毅雄的个子很高,比之林笑棠还高出一些,精致的两撇胡须,腰板听得笔直,很客气的和林笑棠见礼。
经过两天的休养,林笑棠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他很清楚,这个武田毅雄便是土肥原贤二安排给自己的“监护人”,今后在日本的生活就要处在他的监视之下。
两人简单握握手,直江诚吾便告辞离去。
武田毅雄的两名随从一左一右,从两边扶住林笑棠的胳膊,林笑棠的脚步看來还有些虚浮。
大门外停着一辆老式的罗孚汽车,刚刚从参谋本部的办公楼中出來,刺眼的阳光让林笑棠一下子适应不了,他用手臂挡住双眼,好一会才发下來,可看见了面前的情景,林笑棠却有些发呆。
阳光下,一个俏丽的身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额头上还带着一路跑过來的汗水,两只大眼睛却仿佛被雾气遮挡着,看到林笑棠瘦削、憔悴的样子,泪水大有夺眶而出的趋势。
“美芽。”林笑棠喃喃道,“你怎么來了。”
羽田空手里拎着一只皮箱,旅途所有的疲惫和担心在一瞬间化作了满脸的笑容,“你到日本來,我怎么能不赶來陪你。”
武田毅雄似乎知道羽田空的存在,只是淡淡的一笑,将手一挥,“两位,请上车吧。”
上车之后,林笑棠和羽田空坐在车子的后排,羽田空只是倚靠在林笑棠肩头,一句话也沒有说,柔滑的手掌攥住林笑棠的手再也不肯分开。
因为多出了计划外的羽田空,所以武田毅雄又找來了一辆车,两个随从带着一些行李就搭乘在第二辆车上,而武田毅雄则带着一个司机和林笑棠两人共乘一辆汽车。
……
土肥原贤二看着楼下的情景,轻轻抿了一口掌中的清茶,不由得点点头,“羽田空从支那赶回來了。”
直江诚吾一低头,“是的,她是刚刚抵达的,沒有休息就直接赶來了这里。”
“我原本还担心无法完全控制林笑棠,现在,我放心了。”
直江诚吾不解的看着土肥原贤二。
土肥原贤二笑着解释道:“看得出,两个人的感情很深,说不定不用我们再做工作,林笑棠便会乖乖的留在日本了。”
直江诚吾恍然大悟。
土肥原贤二叹口气,“直江君,还有件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稍后,我就会出任第七方面军司令官。”
“第七方面军。”直江诚吾一愣,目前陆军中并沒有这个军团啊。
“是新设立的军团,将归入南方军的麾下,我将会奉命前往新加坡指挥该兵团作战。”
“恭喜阁下。”
土肥原贤二却摇摇头,“直江君,你是最信任的部下,我也不瞒你,虽然荣升大将,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來。”
直江诚吾愣住了,“阁下何出此言。”
“缅甸一战,皇道派的那些人趁机攫取了南方军的指挥权,还将主力部队握在了手中,派我去新加坡,这是要让我和第七方面军与皇道派互相制衡啊。”
土肥原贤二看向皇宫的方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
车子很快驶出了拥挤的东京,一路向东疾驰而去,林笑棠看看车窗外的风景,不禁问道:“武田阁下,我们这是去……。”
武田毅雄回过头來,“本土横滨和东京以及神奈川一线已经在美军的轰炸范围之内,为了安全起见,土肥圆阁下将林先生安排在箱根的乡间,那里环境不错,也适合疗养,实不相瞒,土肥原阁下的本意是希望林先生能长期留在日本,林先生的能力也是我们想借助的,尤其是您名下的隆盛企业和秋上财团的联合,简直是天作之合,我们希望能借助这个平台,和林先生展开更多的合作。”
武田毅雄清清嗓子,接着说道:“林先生不必有什么担忧,日常的生活就由我们來负责,东京和大阪一线您可以自由往來,不过要在我们的陪同之下,一旦局势恢复平静,您便可以在本土自由往來。”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国。”林笑棠忽然问了一句,怀中的羽田空身子一颤。
武田毅雄一笑,“那要等上级的命令,不过,您真的确定还要回去吗。”武田毅雄用眼神扫了一下羽田空,“我的意思是说,箱根是一块世外桃源,有美女相伴,林先生还舍得回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