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掷地有声,翻细墨者闻之,面色便就变化,跟着道:“不知定国侯你有什么要求,听你的意思,就算是和谈,也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还有诸多条件。√∟,..”
“自是有条件的,”邱言并不掩饰自己的打算,“但我这样提条件,正是信任贵方的表现,墨圣曾言,万事莫贵于义,有鉴于此,知道贵方最为看重约定,我才准备了条件,否则事事敷衍,只能是临时蒙骗,不得长久。”
翻细墨者闻言,心中暗道:“如今的天志洲,倒也算是口出有义,但却不是基于经义典籍,而是被统合意志约束,可这个部洲的人,如何去引动统合意志?又能有什么约束力?且先虚与委蛇,看一看,此人到底有何打算。”
想到这里,翻细墨者有了些底气,就道:“说说你的条件。”
“这么说来,阁下是可以做主了,”邱言点点头,“看来之前是有误会了,我本以为阁下不能做主,还想让天志军再派个能拍板的人过来。”
这话突然说出,让翻细墨者刚刚定下来的心又猛然波动,知道是在敲打自己,心有怒意,但怒火却难以成型,被邱言刚才一个字,给激荡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邱言不理会对方变幻的脸色,继续道:“我方的条件,说来也简单,首先一点,便因贵方跨界而来,入侵了大瑞的领土,这是无可置疑的,所以停战之约定下,贵方的军队便要第一时间从大瑞撤走。”
“嗯?”翻细墨者眉头一皱,“据我所知,我方军队在大瑞境内已无半点残留,最多是在那北疆还有一点兵力,可那也不是大瑞领土。”
“并非如此,”邱言摇了摇头。“自大炎朝时,北疆草原便臣服于中原,先有苏公出使,苏公像还立于北海冰原,其人所持节杖,经邱某之手归于朝廷,双方气运相连,又有那少年侯封狼居胥,那狼首山亦能寻得,大炎和帝更曾立界碑。以定名分,名正言顺,正是中原王朝所属,再说如今的草原诸族,以三水为主,亦都臣服于朝廷,这就是鲜明的例证,古有渊源,今有例证。无可争议。”
“这般说法,未免太过!”翻细墨者瞪大了眼睛,“那草原部族,本墨者也有所知。分明各有所属,与中原官制并不相同!”
邱言听了,微微一笑:“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高入深;良马难乘。然可以任重致远;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见尊。是故江河不恶小谷之满己也,故能大。墨圣的这话。已将道理说的很清楚了,天下之事,本无定式,弓马人才尚且如此,何况天下政务?小溪再小,江河也不会拒绝,因而能够汇聚广大,草原与中原风土人情本有区别,就好似弓与马,溪与江,当然不能墨守成规,要兼容并包才是,是故分为两制,聚于一朝,羁縻之法正源如此。”
“这……”翻细墨者愣了一下,回想起来,才猛然间发现,邱言从一开始,居然就是用墨家之言与自己交谈,这种话让他反驳也不是,迎合也不对。
随后,他又想到统合意志并不能约束此处,便眯起眼睛,点头道:“就算你说的有理,我等可以将兵马从草原撤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求?”
经过北线决战,草原之上,早没了天志洲的大势,残留的人马多在四方流窜,便是让出来,也没有多少影响,只是在面子上有些难以放下罢了。
“南疆往南,十万大山中的部族,与五沼源流相同,却因贵方的插手,导致其中部族厮杀,里面的不少部族都派了使者过来,面见吾皇,让大瑞主持公道,里面的缘故,无非是大瑞自古以来,就是南疆十万大山各族的宗主,只是山林密集,不好编户齐民,方才有所疏漏,贵方既然要停战和谈,自是要尽快退去才是。”
“好!算你说的有理,就依你所言!”翻细墨者还是冷笑,心里却盘算起来。
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和谈,在天志洲内部的几个派系,对此早有了个统一的认识,推测邱言可能提出的条件,划下了底线,只要不涉及底线,便可任凭翻细墨者自决。
不过,站在翻细墨者的角度,只要能在底线的前提下,得到足够回报,自能显示出手段,是以一开始的时候,他才挥借故推辞。
现在形势所迫,不得不向邱言低头,可他还是有另外打算,准备暂时用口头约定,来争取时间,为自己派系主导的气运挪移之事,开辟足够的空间,一旦事成,就能重新掌握主动。
实际上,天志洲在东华上的几条战线,与大瑞有联系的,几乎全线溃败,北线崩溃不说,南线也陷僵局,迅速衰退,至于东线,在道门联军的攻势下,只能勉强维持一线,不断后退,那云中城已经要退入大海深处了,这样的侵略,也算是闻所未闻了,几乎快无立足之地了。
如此局面,邱言让天志从大瑞的势力范围内撤军,并不算意外,是他们本就预计到的。
正是有这样的前提,当邱言又提出让天志军从海外撤出,将占领的七十二散修岛的部分岛屿空出,翻细墨者也是冷笑着答应了。
最后,翻细墨者还追问起来:“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的要求?我早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