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28
无论如何,她是独一无二的。。即使这样的想法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成分,她也毫不在乎。
这一瞬间,扈姬莫名想起了幼时她童音软软地对一群大人们说起的那个凌云之志——“小女只愿嫁当世之英杰。文贤之圣也好,武道杀神也罢,弱水定要这天下之最!”
这么多年过去,当日听她说志向的人们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唯有她一人流落在三丈软红之间浮沉错度,就算被当做百无一用的金丝雀豢养十几年,却一直没有忘记过年幼时所说过的大话。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否就是她要寻的那个天下之最?
扈姬正兀自出神着,突然听到床上躺着的男人有了微弱的动静,她赶忙将他额头上浸着温水的绢子取下,换上了一条新的,见他干裂的唇部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说什么。她又将耳朵凑近了些,听得他口中轻轻唤着的却是一声声——“阿弱、阿弱……”
又是“阿弱”……扈姬拧起眉来,有些不解。他平时并非是这样唤她的,然而却也没有听说过谁名字中还带着一个“弱”字。
扈姬一愣,随即忙摇摇晃晃地跪坐在榻前,也不多想他口中唤的人到底是不是她,便已然紧紧地握住了他骨节分明修长的粗粝手指,“将军,将军……奴在您身边,一直在您身边。。”他的模样……似乎很难受,让她不自觉地想宣誓主权。
姜慕没有理会她,只是依旧一声声轻唤着那个名字,只是声音愈发微弱,直至又昏昏沉沉地睡去。然而在她的心里,那声轻唤却仿若在其上扔下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一层层涟漪,再也平静不下来。
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了个她罢?
“将军啊……”她坐在床沿上,有些磨损了的青葱指尖一点点地勾画着他面部英挺冰冷的轮廓,语气退却了平日里娇媚软哝的调子,妖娆的眉眼此刻也透露出些许别样的认真来,“从第一眼看到您,我就笃定,您总有一日,会是我江弱水的。便是我得不到,别人也一样得不到,将军您说是不是?”
微弱的烛光之下,地上满是褪下的血衣晕染的大片血色,而她蓬头垢面地蹲守在姜慕的榻边,不知怎么突兀地轻笑了起来,好看的小说:。
这一刻,他是她一人的。
营外忽的传来一阵扑簌簌的声音,似是鸟类翅膀扇动时的声响,她以为又是那些循着血气儿来的鸦雀,然而待掀开帐幕一看,却是一只毛羽洁白的鸽子,正盘旋着,一见着她掀开了帐幕便轻车熟路地飞了进来,最后停在了姜慕的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显然已然是旧相识了。。
扈姬抬眼看去,只见那只毛羽洁白的鸽子的脚上还用细麻绳拴着一个小小的竹筒,看样子是来传信的。
她本不予理会,然而长夜漫漫,她这般干坐着实在有些无聊,便也随手取下了那只竹简,将里头的纸条拿了出来,对着烛光展开来看,然而只消几眼,她便已然扔了手上的纸条,面色愈发灰败难看。
上头歪歪扭扭的毛笔字迹如同那只香囊面儿上的绣工一般晦涩难看,用的却也是女子天真娇俏的口吻,看起来与姜慕很是熟悉。纸条上的内容也很是简单,约莫也不过就是问问这里的情况,然而这些皆不是重点,扈姬所看见的,是信上最后的落款——杜若。
姜慕所说的那个女子……原来唤作杜若。那个貔貅香囊里搁置的杜若花瓣是她,他午夜梦回之时口中唤着的名字也是她,而他出战在外一心一念所为了的人……却也是这个唤作杜若的女子。
阿弱、阿若……扈姬不自觉抬起头大笑出声来,她笑得一如既往的肆意,然而面颊上却不可抑制的有灼烫的什么东西划过。
原来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自作多情。
扈姬将纸条搁置在一边,心中苦涩难耐,却到底没有把那张纸条撕毁,姜慕此刻虽然昏迷,然而第二日清醒过来时却并非如此好让人糊弄。就算她毁去了一张,还会有第二张,第三张,她如何能防得了?她此时耍的这些小聪明迟早会败露,为了这点嫉妒心,就失去姜慕这个天大的屏障,不值得。起码现在不值得。
她到底还是不愿意承认,她的心里,终归还是存着那么一些侥幸的。然而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就连她自己,也再说不清。
姜慕身上的热症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一夜半天,身子便已然松泛了许多,当然这只是她眼中的他,至于伤得到底有多重,大抵也只有姜慕他一人知晓,连随行着的她也看不出来端倪,便也自我安慰是真的他有天人之相,康复自然迅速。
趁着周围将士皆在打点行装,准备出发。她莲步轻移,走至他的身后,福了福身子,轻飘飘地道了一句,“将军。”
姜慕负手背对着她,没有回话。
扈姬是知道他冷淡的性子的,故即使遭到了这般的冷遇却也不恼,只依旧轻缓道,“将军昨夜发热昏迷的时候,曾迷迷糊糊地说起了一位姑娘,想来将军还不知道罢?”说到这里,她掩嘴咯咯巧笑着,摆出了一副极机灵的风尘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