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在心里默默勾画着这厮笑起来的模样,定然又是一副倾国倾城貌。
正在心中垂涎三尺着,只觉得额头似乎磕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我吃痛地抬头瞧去,却是一锦衣华服的女子,看起来约莫要比我大两三岁,比我要高大半个头,身段玲珑,婀娜多姿,倒竖起的一双黛色的柳眉颇有几分刻薄凌厉,然而看面貌却是面生得紧,身上穿着的又是上好的绫罗绸缎,想来应该是大家大户养在闺阁里的千金小姐,趁着新春佳节将至才出来逛逛的。
而这等娇贵的美人儿,此时正痛苦地捂着下巴,弯着纤细的柳腰,“哎唷哎唷”地叫着。
我心里颇有些歉疚,只赶忙扶了一把,连声道歉,“姑娘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方才没看路。”
那位美人儿放下了扶着下巴的手,转而一把推开我,载着怒火的杏眼圆睁,狠狠滴瞪了我一眼,目光触及到我身上的粗布衣衫,很是不屑,“这是哪儿来的野丫头,生了一双眼睛怎就看不着路了?”
转而,她顿了顿声,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腰,蹙了蹙眉,面上噙着一抹轻蔑的笑道,“原来还是个小贼,趁着方才把我的钱囊偷走了,快拿来!”
我本来还欲赔个几句好听的话,然而听到她此言,也冷下了脸,沉声道,“这位姑娘,我方才是一直沿着这条道儿往前走着的,若要说撞,也是你过来撞了我,这些都不计较,我也认了,可是你说话也要凭个证据,这人海茫茫的,你的钱囊指不定方才就被路过的哪个人拿走了,怎就咬定了我?栽赃陷害,可不是什么坦荡的行为。”
“好个口角伶俐的丫头,”她漫不经心地扶了扶头上簪着红彤彤的玛瑙钗子,眸光微动,讽意更甚,“只是,我便认准是你了,又该如何?”
“你……”还未见过这般不讲道理的人,我气急,正与冲上前去,却被一只手拉住,耳畔传来小黑清冷的一声嘱咐,“别动。”
我抚了抚心口,闷闷地吐出了一口气,意气难平地退了下去。
那位小姐看到小黑的面目时,眸底闪过一丝遮掩不住的惊艳,娇艳的双颊飞过一抹红霞,但随即抬高了下颚,且当做自矜身份,然而语气却柔和了许多,扬起的黛眉也落了下来,“这位公子,有何要事?”
我不禁在一边儿默默腹诽,这厮变脸未免也太快了些。
“无甚要事,”他颔首,只纯熟地搂过我的肩来,清冷的眸子无波无谰,“只是您方才冲撞了我的发妻,还出口污蔑,血口喷人,在下看不过去而已。若怀疑在下的夫人偷了您的钱囊,尽管到官府里头去对峙一番。”
似乎是没有想到有人敢反驳她,那位美人儿刚柔和下的脸瞬间又腾的一下沉了,只捏紧了手中的绸缎帕子,又冷笑道,“公子方才应当是说笑了罢,小女在这儿只提醒一句,莫要学他人逞英雄,强出头的鸟儿,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语毕,她复又松开了手指,用揉皱了的帕子压了压鼻尖上的薄粉,“我看公子一表人才,定然不会是等闲之辈,都说良禽择木而栖,何必守着这个倒贴的野丫头身边,白白贬了公子您的身价。”
这便是连我也骂进去了。我黑了张脸,正愤愤不平地准备插嘴,却只觉着小黑背过一只手去,暗暗地捏了捏我的手心,示意我放心,同一时间,只听闻他安然道,“旁人自然也就罢了,只是我夫人此时怀有身孕,若是方才被小姐你冲撞出了什么毛病,又该如何算?”
我一口口水顺利地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