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中棠先生’已经请到!”斗笠男子上前禀报道。。
北条三郎“哼”了一声并不作答,只是右手一挥示意斗笠男子退下,然后直勾勾的拿目光盯着“中棠先生”。
“中棠先生”嘿嘿一笑,也不介意,自己竟自觉地找了个靠近北条三郎的座位坐了下来,悠悠的喝着座位前桌案上的清酒。
“中棠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让北条枫请你来!”北条三郎终于熬不过这厚脸皮的“中棠先生”,率先开口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呆在明朝,北条三郎的汉语说得非常纯正。
“嘿嘿!少将军,此事须怪不得我吧!”“中棠先生”一拍桌子竟站了起来,拿他唯一露在外面的双眼怒气冲冲的瞪着北条三郎。
北条三郎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呛了气,心中自是恼火不已,但他能被北条早云派到中国“掘金”,自然不是鲁莽之辈,他见“中棠先生”的怒火绝非作伪,心中一凛,硬是压下了心头怒火,挥手让周围冲“中棠先生”拔刀相向的小喽啰们收起刀来。
“先生此言何意?我们是按照先生上个月提供的地点袭击的白鲸帮的岸上仓库,但先生不是说这些仓库守备薄弱、无力反击吗?那为何我们突袭这几处却遭到了强烈的反抗,我麾下干将北条寿、北条刚宪重伤濒危不说,还死伤了足足一成的手下!”饶是北条三郎涵养不错,说到最后也不由得激动万分。。
“少将军,此事明明就是你背约在前又怎怪得了我?,!我上个月就告诉你,要在昨天对那几个仓库下手,那时候防备差、仓库里也没太多值钱货,你抢了去一倒手便可获利,我们白鲸帮丢了那些东西也不至于太过心疼,不至于为了那点东西和你们拼命,这样细水长流你一年下来收获能少了?可你倒好,贪心不足,前天就率人洗劫了我们白鲸帮的船队,不但没有留下分毫货物,使得帮里半个月都要喝西北风、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还将船上的数百名兄弟杀了个干净!这不是要逼的白鲸帮跟你们血战到底吗?!真是多亏了你,我们白鲸帮真难得众志成城一回,你可知道就连林平那惧内的废物都下了决心铲除你们,你满意了?!本来嘛,我给你消息,你去抢劫财物,事成后你我各有所得,本是相辅相成之事,可你贪心不足,我看咱们没办法再合作下去了,否则迟早有一天我会栽在你这里!”
“先生何出此言?!我北条三郎来中土也有五六个年头了,如何会不知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的道理,怎么胆敢袭击你们白鲸帮每个月的红旗船队?!就算是我北条三郎穷疯了,胆大包天的洗掠了红旗船队,也不敢大规模杀人啊!我北条家虽是人多势众,但怎敢跟雄踞大明东南、帮众数千的贵帮相提并论,更别提贵帮上下尽皆习武之辈,真要拼个鱼死网破,玉碎的必是我等啊!我北条三郎,再不智、再贪婪,也不会干这引火烧身之事啊!此事必有误会!”北条三郎实是被“中棠先生”的话惊到了,此刻不但平息了怒火,竟略带谦恭地向“中棠先生”解释道。。
“误会?那些海盗船上飘扬着的‘三郎’大旗可是蝎子尾巴——独一份啊!再说了,这浙江海岸边除了你这一伙人,难道还有别的海盗?!少将军,敢作敢当才是真好汉啊!”“中棠先生”虽然仍然是不依不饶的,但语气明显软和了几分,想来他对北条三郎的话是信了七分的。
犹豫了好一阵儿,北条三郎一咬牙,拍了拍巴掌,唤来一个身材尤为短小的侏儒,用日语冲他叽里咕噜了几句,待那人退下,他才转过来对“中棠先生”和颜悦色的恳求道:“中棠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件事交给我来查证,我必会给先生您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白鲸帮那边还请先生多多转寰!”
话说到这里,刚才跑开的那名侏儒已经重新跑了回来,手里托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放着一块浑圆的玉璧,看起来似是羊脂白玉,端的是价值连城。
北条三郎眼也不眨的取过玉璧,塞入了“中棠先生”手中,恭敬地说道:“刚刚在下无心之中冒犯了足下,倍感惶恐,还请足下宽宥则个。”
“中棠先生”不用声色的收下了玉璧,这才言道:“看来少将军确实是被冤的!那好吧,我便尽我所能吧!只是林平已经派人去两广、福建调人回总舵了,虽说没有一个来月肯定回不来,但一旦回来了就一定会和你们开战,毕竟两家的梁子结的不是一年半载的了,而是整整三年!便是没有这档子事,恐怕白鲸帮也不能再忍你们三年了!”
“中棠先生”顿了顿,见北条三郎虽然面不改色,但额头上却渗出一丝汗水,才心满意足的说道:“只不过……要是你能在这个月内揪出这伙冒名顶替的家伙,使得真相大白,再将脏水全泼在他们身上,让他们为你挡上一挡,想要罢了干戈并非难事!只是你记着,这个月千万别再来招惹白鲸帮了,哪怕一条船、一个仓库都不能碰!”
北条三郎赶紧应下。只要不断了北条一伙的生路,这个时候北条三郎什么都能答应!要知道,如果北条三郎仅是一个人的话,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不必仰人鼻息、受人欺侮,但他的背后还有关东的北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