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张棋谱是为了说明什么?”李纯钧问道。
“你知道这谱上的棋局讲的是什么事吗?”
“什么……事?”李纯钧表情上的迷惑显而易见。
“嗯!”徐爱见自己这位大哥是真有些着急了,当即也不再卖关子,笑道:“这棋局是死中求生的珍珑妙局!”
“死中求生?死中求生……”
“没错!这棋局中白子优势极大,黑子陷于死地,黑子面对如此情势该如何破局呢?我记得当时祁连给我的解释是:‘若要求生,必先求死,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即是说,黑子要想取胜,必须自断臂膀,在将自己往绝境上逼的同时为自己暗地留下一条对方看不到的生路,局面上被逼‘死’之时,便是事实上求生求立之路的开端!他当时还说这盘珍珑与他祁家的‘回天术’所暗含的道理倒是如出一辙!”
“祁家回天术?假死之术?”李纯钧失声叫道。
李纯钧低着头琢磨了好一阵,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了在一旁候着的徐爱。他见徐爱面上浮现出自得的笑意,便知自己这四弟心中定是有了计较,一向不愿意做“出头鸟”的他还是按下了自己的思绪,冲徐爱问道:“四弟你有何妙论就别藏掖了!你二哥那儿还急等着这条线索呢!”
“大哥既如此说,小弟便抛砖引玉了……自从孙家连环命案发生以来,我们总是习惯就近追查前一件案子的线索,而没顾得上一些最早发现的问题——二哥在孙琼瑰被杀的凶案现场发现的线索!而在那些疑点中,首要的一个问题就是凶手是怎么躲过二哥的耳目而逃离现场的!二哥不但内力高深,而且就像我天生过目不忘一样,他的灵敏感官也是与生俱来的!在院落皆空、十分安静的环境中,以二哥之能竟然没有发现凶手的所在和逃离过程,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若不是凶手武功高过二哥太多,那便是……”言至此处,徐爱突然放慢了语速,目光灼灼的望向了李纯钧。
李纯钧剑眉一凛,沉声接道:“凶手根本没有离开!”
“而凶手若要伪装,伪装成什么才是最好的保护色呢?”徐爱笑着问道,但那笑意中已是冰寒森森,。
“自然是……”李纯钧望着徐爱的目光愈发艰深了。
“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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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瑾瑜若不是……咳咳……若不是劫天牢、战刘瑾,又哪来的‘慧心剑侠’的美誉?!孙琥琪,你太执迷不悟了!咳咳——”大堂之上第一个跳出来冲着孙琥琪咆哮般质问的竟然是江湖上素来以稳重、智慧、冷面著称的孙无欲!可是事关儿子的名誉,“绝情郎君”此时也无法故作冷眸、置身事外了。
“嘿嘿!五伯,这正是厂公和七弟的高明之处!你想想,为何那么多高手都陷在了天牢,而七弟一人独闯龙潭却能救出众侠、载誉而归?京城戒备何其森严、东厂番役及麾下江湖败类何其多,为何通缉榜文发放至今从无一人来找七弟的麻烦?据闻七弟在天牢曾有杀死刘瑾的机会为何他不曾下手,而当石将军想要对厂公下手时,他却怎的突然晕倒导致石前辈投鼠忌器、不得不先保他性命?还不就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们二人串通起来演的戏嘛!”
孙琥琪见孙无欲满脸通红显然是憋了一口火,心下忍不住暗暗冷笑,嘴上却加紧了“攻伐”:“我那七弟也真不愧是五伯的好儿子,虽然尚武但智谋一途堪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他为厂公谋划,要厂公与他演这一出戏,他演的自是那为国为民的大侠客,当他在江湖上名声鹊起后便能趁机拉拢、收纳江湖散人甚至是江湖势力,使之为己所用,然后用来给刘瑾暗中铲除政敌,啧啧,真是好谋算!以我的才能当个跑腿的实在不冤啊!”
“胡言!即便瑾瑜能招揽到江湖豪杰,但一旦那些江湖客发现瑾瑜目的不纯甚至与刘瑾密切相关,又怎会甘心受其驱策?!届时不但瑾瑜本人身败名裂,孙家纵使繁盛千载也必受其牵连!以瑾瑜之智断不会舍本逐末,而且我更相信以他的人品是绝对不会和刘瑾此等奸佞之辈相交攀!”一直缄默不言的墨龙神剑终于开口言道。
“其实只要瑾瑜名义上是针对刘瑾的,而把‘倒刘’的清官明吏污蔑成阿附刘瑾的阉党成员,那驱使江湖豪杰为刘瑾效命并非……墨龙,你别这么瞪我,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一向不喜欢孙瑾瑜的叶知秋赶忙张开扇面、挡在面前以回避墨龙神剑愤怒中几欲择人而噬的目光。
仇昌犹豫了一下,并未立刻出言反驳,因为他知道孙琥琪和叶知秋的一番话已经深深打动了在场诸人,自己在没有证据证明三弟的清白之前空口说什么都是枉然!仇昌虽然有办法暂时打消众人的疑虑,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需要从孙琥琪的嘴里挖出些有用的信息。
他静思片刻,还是开口打破了大堂之上的沉寂:“孙琥琪,我问你,既然你说三弟是此事主谋,那除了他和你,孙家之中还有何人参与了此事?”
“没了!”
“你这么说就是自认了利用无恨前辈之死栽赃嫁祸给孙璠琮之事了?”仇昌骤然间的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