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刚刚落下,孙玲珑沉尸的水塘旁,仇昌和杨克不期而遇。
“怎么样了?”杨克首先开口问道。
“孙琥琪嫌疑重大!”仇昌的回答很简练。
“不太可能!”
“为什么?”
“这是孙家子弟的风评记录,从上面可以看出孙琥琪志小才疏、整日游手好闲,除了嘴甜、有点小聪明外,几乎一无是处,被其叔伯们公认为孙家第一百四十六代中最差劲的一个!除了这次孙琼瑰大婚他发挥自己嘴甜的优势去帮忙迎接宾客外,他没参加过孙家其他的任何大型活动。不仅是因为他懒得参加,更是因为他没能力、没资格参加!”杨克一边说着,一边将孙无欲交给他的风评记录递了过去。
仇昌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反问道:“那你怀疑谁?”
“孙璠琮。”
“不太可能!”仇昌将这四个字一字不落的还了回去。
杨克没有用“为什么”三个字去自找不痛快,只是猜测着问道:“是因为他的人品?!”
“嗯!”
“我不相信品德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杨克淡然一笑,似是讥笑,又似苦笑。
“那你信什么?”仇昌一挑眉毛,紧接着杨克的话问道。
“根据我几十年办案的经验,我只相信两样东西——利益和法律!”杨克笑道,“只要一个人面对的利益足够大,那么他的一切道德准则都会瞬间消散!就算是我也不例外!我和其他人的唯一区别是,想要打动我需要付出的利益远远大于了世人的标准,我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能够打动我的利益甚至会大过打动当今圣上所需要的利益,好看的小说:!正是因为足以打动我的利益至今还没有出现过,因此时至今日我还是铁面无私的‘小二郎神’!至于法律……我要是不相信法律,也不配做这个六扇门之主了!”
“江湖果然是利益的江湖吗?”仇昌沉吟了一句后,对杨克说道:“既然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就各自追查吧!”言罢,仇昌扭头便走。
杨克看着仇昌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希望你相信的会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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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梅,替我跟你父亲……道歉……”自看到与韩任七分神似的韩红英时,刘珂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也明白过来李纯钧所说的话的含义——没有韩任的修炼心得李纯钧绝不可能这么快突破到第二重!当然,他也猜到了李纯钧的请求会是什么。
在听李纯钧讲述了韩任这十七年来的处境后,在这两个年轻人面前,年近六旬的刘珂竟然失声落泪。他从自己的角度断断续续的讲述了十七年前韩任“离经叛道、滥杀无辜”的经过。
当听到儒教一众门派在受到韩任的武力打击后,愤怒之下做出屠灭韩任满门的决定时,韩红英骤然间泪如雨下,李纯钧也在万分震惊中红了眼眶。然而那之后,整个儒教也承受了韩任的怒火,以致于后来韩任逃离时,四大书院和思贤阁竟然说什么也不肯派遣门徒追击。
那之后,朝圣殿不但失去了最大的镇派高手,而且门内原有的十几名知名高手非死即伤。以现任大长老、刘珂的师弟包仁肃为例,他年轻时就已经因为创出“断月掌”而名震江湖,十七年前时已是当时的一流高手,却在那一场“灾难”之后筋脉受损、武功大退,现在虽然恢复到二流巅峰,却终究再难入一流,竟然连赵化都打不过了!几年后,门内的长者们相继抑郁而终,刘珂接任了掌教之位,却发现昔日强盛无比的朝圣殿越发衰微了。
继任掌教后,刘珂不断地反思,反思……朝圣殿为什么日益衰败?当年的事究竟谁对谁错?……苦思十载后,四年前刘珂一朝顿悟:韩任错了,儒教各大门派也错了!韩任自然是错在率先对质疑他的人武力相向,整个儒教却是错在固步自封、因循守旧、容不得新的思想和学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朝圣殿无论文学、武学都已有数十年没有过创新了,因而走起了下坡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刘珂今日才会向十七年前标新立异却遭到攻伐、蒙受灭门之灾却只能隐姓埋名的韩任致歉!
“刘师伯,我……我知道了!你别哭了……”热泪方歇的韩红英转头就劝慰起刘珂来。
“好,师伯不哭了……若梅啊,你一个人出门在外,虽然有你李师兄照顾你却终究不够稳妥。既然你父不肯再离开龙场半步,那就让我这个当伯伯的来照顾你吧!等此间事了你就跟我回黄山,无论你是想学文还是习武,伯伯都给你找最好的老师!然后再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不是江湖中的少年名侠都不允许他上门求亲!你说好不好……”刘珂满面慈祥地望着韩红英,他的目光中饱含真挚。这也难怪,一来韩红英确实是个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惜的女孩——在这一点上就算心有所属的徐爱都不例外,二来刘珂很明显是想要弥补当年对韩家犯下的过错。
李纯钧一听这话真是喜不自禁,他心下暗道:“掌教师伯英明啊!如此一来,既可以让我完成韩师伯的嘱托,还能使得四弟少掉一些‘烦恼’,真是一举两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