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瑾瑜在看到大队官兵时,就一早闪入屋内,他可是大闹天牢的朝廷钦犯啊!
不久之后,孙瑾瑜借此事问仇昌:“你明知我是朝廷钦犯为什么不抓我?”
仇昌想了想说:“我奉命在外执行任务,期间没有见过朝廷榜文。”
“要是你见了呢?”
“我是锦衣卫,除非收到皇上命令介入此案,否则这种小事应该归刑部管辖。”
“要是皇上命你锦衣卫插手,你师傅又裁定我有罪让你抓我怎么办?”
这次仇昌想了好久,才道:“你我武功半斤八两,我抓不到你,这是实力造成的结果,我也无可奈何。”
本来事情到这就该完了,在旁边一直听着的徐爱却插嘴道:“要是你武功越练越好,又比瑾瑜兄高了呢?”
仇昌凝思片刻叹道:“孙兄虽然于我有恩,但法不容情!我只好抓了孙兄以正国法,再自戕以谢孙兄!”
徐爱想了想,又说:“要是……”
仇昌已是满头大汗:“你哪来那么多问题!”随即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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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中,“客云来”后院的灯笼一直亮着。最大的一间堂屋内,烛火摇曳。大厅中,四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皆是面露难色。
“虽然我已经关照过了四川布政使司,不过若是毒龙教执意对王大人下手,我们的安全未必能得到保障,毕竟四川的兵马并不驻扎在成都附近,布政使司也无权调动驻军。”仇昌不紧不慢的说道。
徐爱一贯是思路明晰:“据老师所言,毒龙教已经收下刘瑾的定金,再加上毒龙教三番五次栽在咱们手里,必不会善罢甘休!因为与刘瑾联手,毒龙教可能不会太在乎官府势力的插手,毕竟比起锦衣卫来,东厂是更加令地方官府胆颤心惊的所在。”
“而且,我本身可能是一个麻烦,一个毒龙教必须除掉的麻烦。”孙瑾瑜苦笑的摸了摸鼻子。一想到自己的恩师跟毒龙教结下的梁子,孙瑾瑜就一阵头疼;再想到被自己救醒后一看到自己就转身欲走、最终被王守让劝下的周霏霏,孙瑾瑜就更是头疼不已。
听到孙瑾瑜的话,对江湖知之不详的徐爱不甚明白,孙瑾瑜于是解释道:“打个比方吧!如果你的“睡罗汉拳”能令天下高手闻风丧胆,让你一时间在江湖上风头无两,无人敢惹,好看的小说:。但是突然有一天出现一个人,他本身不是很强,但却刚好能死死克制住你的拳法,让你威风扫地,你会怎么办?”
“那他不就是我的克星咯?”徐爱低头自言自语了一句,而后抬头回答道:“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没他在的地方我照样能扬名立万!”
一旁的李纯钧和孙瑾瑜均是摇头苦笑,仇昌更是以手扶额,慨叹道:“要是江湖人都像你这般心慈手软,江湖就不会有纷争了!自古以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为何如此?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就有纷争!而江湖说到底不是人的江湖,是利益的江湖,纷争的江湖!”
徐爱似有所悟,拍了拍解毒后还有些发晕的脑袋,暗叹毒龙教心狠手辣之余,转身问及尚未发言的李纯钧:“纯钧兄你觉得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摆脱了自卑心理,但李纯钧面对仇、孙二人时还是有些不自信,想了想,最终决定把“球”踢给别人:“先生博学多才,不如问问他吧!”
孙瑾瑜虽然替客栈里的人都解了毒,但每人体质不同,解毒的效果也不相同。大病方愈的王守仁,体质上明显比大家差上一些,到现在还躺在厢房的榻上休息,王守让、上官昱和周霏霏在一旁照料。徐爱走进了厅后厢房,询问王守仁的意见,王守仁抬抬眼皮,病态的神色却掩盖不了眸子中智慧而深邃的精光。
“走!”王守仁如是说道。
大厅中的众人都不是笨人,只是一时间劳累不堪,再加上一直疲于应付毒龙教的种种进攻,思维产生了定式,才没有想到破局之法。王守仁一个“走”字,无疑打破了僵局。
李纯钧和徐爱想着,既然无法一直防御,还不如“走为上策”,等到了目的地——贵州龙场再想办法。
仇昌和孙瑾瑜想的却是,一个“走”字可以反客为主,真正走出被毒龙教牵着鼻子走的尴尬境地,等到占据了时间上的优势,然后再伺机打击毒龙教的势力。
当次日中午王守仁已经完全康复时,一辆朴实无华的双驾马车和三个年轻的骑手,便在身着便衣的四川布政使等人的送行下,踏上了前往贵州龙场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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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蔽日的晚上,刚刚离开成都的众人还没有走到驿站,只好在路边的空地上露营。路上一直坐车的王守仁和其他三女分别占据了仅有的四座简易的蒙古式帐篷——这原来是王守仁等四人在洛阳购买的,没想到现在旅途人数翻倍,帐篷不够用了。徐爱和李纯钧守在王守仁的帐篷前抵足而眠;一路将马夫事业进行到底的孙瑾瑜则住进了马车;仇昌却是负责守夜之人。
孙瑾瑜躺在马车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