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算错了两件事:第一,孙瑾瑜虽然想要近战,却没打算给他发挥近战优势的机会;第二,与人交手从来都喜欢留上一成功力的孙瑾瑜,武功比几乎已经全力应战的他实际上要高出一线。
眼见孙瑾瑜近身而来毫不犹豫的再次跳起,唐雨下意识地护住自身上三路,却见孙瑾瑜在拳头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突然在自己眼前消失。唐雨一时惊醒,猛地低头看去却见孙瑾瑜正仰面从自己胯下穿过!唐雨不及多想,急忙转身。
通道狭窄,唐雨体型又过于魁梧,转身本就不便,更何况他身后的孙瑾瑜又岂容他轻易转身!孙瑾瑜左手攥拳,“嘭嘭嘭”三拳打在唐雨的脊梁上,右手挥剑,“唰唰”一个正反手给唐雨后颈上留下两道血痕,若不是唐雨躲避及时,脑袋恐怕不保!眼见唐雨已运起真气防护,孙瑾瑜当机立断一个踢斗式,将躲避中重心不稳的唐雨踢翻在地!
唐雨仰面栽倒在地,任他是硬汉,也下意识地“哎哟”了一声。就在这声颇为响亮的哀嚎声中,“噗噗噗噗”四声陡然响起。孙瑾瑜不禁皱了皱眉。
躺在地上的唐雨顺着项上的宝剑,看到孙瑾瑜俊朗的面庞,狞笑道:“不错不错,竟然接住我‘夺命七星’的三枚,真是好身手啊,可惜,你活不过明天了!就算我此时死了,也对得起教主的恩情!教主,属下不负使命,哈哈哈哈……”
孙瑾瑜拿出剑鞘,看了眼上面插着的三枚灰黑色的针,平静地问道:“前辈可否见告,针上涂有何毒?”
“怎么,告诉你你就能解?”
“未必,但我解得了‘铁胆冰魂’。”
唐雨闻言脸色大变:“不可能,那是第四代教主历尽千辛才研制的毒药,怎么可能……不,或许有一个人能解,但你,不可能!”
“你说的那人可是江湖人称‘毒手鬼医’的……”
“你认识他?,!”惊恐之色毫不掩饰的出现在唐雨粗犷的脸上。
孙瑾瑜抬手摸了下鼻子,苦笑着点点头:“正是家师。”
“他,他还活着?不,他武功还没我高,不过二流而已,不可能从那活着出来!不——”
看着越来越激动的唐雨,孙瑾瑜只能设法转移他的注意力:“唐前辈现在可以告诉晚辈针上涂有何毒了吗?”
“不,你妄想!除非,你先告诉我此人现在躲在何处!——不对,你既是他徒弟,对毒药的熟悉程度应该比我高,怎么会感受不出来身中何毒?”
“谁说晚辈中毒了?前辈难道认为您的四枚暗器打到了晚辈身上?”孙瑾瑜狡黠地笑了。
“我明明听见……啊!雪蚕丝甲!皇宫大内才有的雪蚕丝甲你怎么会有?”看着孙瑾瑜解开上衣后露出的银白色的内甲,以及上面的四枚毒针,唐雨再次受到了打击。
“晚辈昨天刚好遇到了一位在大内当差的朋友,他知道晚辈要造访贵教,因此相借此甲与我。晚辈曾与少林达摩院首座圆通大师切磋武功,他曾提到前辈十年前与他的一战,晚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曾打听前辈‘绣花针’的绰号的来历,圆通大师也知之不详,只能解释说前辈武功已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用重刀如同绣花针般轻巧,晚辈虽然不太相信但也只能这么解释了。自打刚刚晚辈听闻前辈乃是四川唐门之后,便恍然明白了‘绣花针’的含义,自不敢有半分大意。”
“啊——”愤怒的唐雨咆哮道:“那你还问我针上涂了什么药?!竟敢戏耍老子!”唐雨愤怒之下也不管项上的宝剑,一个“鲤鱼打挺”拔地而起扑向了孙瑾瑜。
孙瑾瑜早在唐雨倒地时便将湛卢剑架在了唐雨脖颈一侧,唐雨为了尊严不顾性命的一搏是他没想到的,但他握剑的手无论何时都不会放松,唐雨一动,锋利绝代的湛卢剑毫无呆滞的划破了他的喉咙。
双眼腥红的唐雨双手掐住孙瑾瑜的脖子,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孙瑾瑜呼吸不畅、内息不调,丝毫无力反抗,一时间竟有性命之危!可是颈上动脉已破的唐雨已经坚持不到孙瑾瑜断气了!
唐雨倒下了,再也起不来了。
孙瑾瑜严肃的向他的遗体三鞠躬,低声呢喃道:“唐前辈,师傅曾对我说他一生最大的得意之处是世间无他不能解之奇毒,而最大的遗憾是无缘领教有‘川中第一毒’之称的唐门的毒药,我是真的想问你要唐门毒药的配方,并无意侮辱前辈……”
孙瑾瑜终于走进了唐雨用性命守护的屋子,但他没看到他想看到的李纯钧和王守让,却只看到了两个用水晶打造的透明棺材,透过水晶,他清晰地看到了一只金色的蟾蜍和一只银白色的蜈蚣。
兴奋、讶异、恍然之色在向来习惯微笑、很少有其他表情出现的孙瑾瑜的脸庞上一闪而过,“毒手鬼医”王文君的一段话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世间五毒——蜈蚣、蝎子、蛇、壁虎、蟾蜍互能相克,点苍山的毒龙教推崇毒蛇,是因为蛇相对而言容易捕捉、驯养、采集毒液。但这世间却有对蛇毒全然不惧的生物存在,若是人会被毒龙教中人唤作‘毒龙之身’、极力拉拢,若是其他动物则会被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