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挥手道:“且先看看行知书堂讲什么再说!肚子里得有货才行,否则自取其辱。”
瞿式耜明白了钱谦益的意思,若行知书堂在顾山讲学无人理会,丢人的只能是林纯鸿,现在事情还没有眉目,何必和林纯鸿计较?
瞿式耜一想,确实如此。钱谦益学识名闻天下,岂是行知书堂那帮野路子出身的人所能比?
想到这里,瞿式耜唤来自己随身的一个小童,吩咐道:“你去看看,看顾山那边讲什么?”
小童应声而出,瞿式耜方才安静下来,等待小童回报。
足足过了三个多时辰,夕阳如血时,小童方才从顾山返回,汇报道:“他们讲什么命题、定义、真伪之类的东西,我也听不懂。听的人也不多,多数是路过顾山,见有人讲学,一时好奇,过去看看。”
钱谦益和瞿式耜面面相觑,不知命题、真伪之类的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什么东西关他俩何事,他们唯一关注的事情便是影响力大不大。
既然只有贩夫走卒偶尔一观,两人彻底放下心来。瞿式耜更是放声大笑:“可怜可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第二rì,《扬州时报》等荆州所控的报纸,将第一rì讲学内容全文刊发,由于内容枯燥无味,致使当rì报纸销量大跌,就连茶馆里的读报的先生,也略过不读。
比报纸更为惨淡的是,贩夫走卒们已知晓顾山发生了何事,连上前看看的兴趣都没有。顾山脚下,除了讲学之人,仅仅只有寥寥十多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唐文介安排的托儿。
这种情形,在钱谦益、瞿式耜的意料之中。瞿式耜抱着头大笑,笑得十分畅快,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人杰地灵,以江南为最,荆州暴富,自然脱不了土豪的嘴脸!什么叫沐猴而冠,看看林小三,就知道了。”
瞿式耜的话,非常恶毒,钱谦益虽听得不舒服,倒没说什么。
瞿式耜又接着说道:“不如在《虞山学报》上发一份报道,向天下士子展示林小三的风采。”
《虞山学报》乃钱谦益、瞿式耜等虞山学派骨干所创。自创立以来,就成了东林党的喉舌,在江南乃至京师,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钱谦益笑着摇了摇头,道:“别发这份报道,凭地降了学报的格调,我们只管看热闹就是,自有人寻林小三的晦气。”
……
钱谦益所料果然不差,第三rì,金陵时报就登了一块豆腐块大的报道,称行知书堂自不量力,自寻其辱,yù图挑战钱谦益,遭遇惨败;钱谦益高风亮节,至始至终,未措一辞。
经历了五六年的发展,报纸已经深入江南、荆州每个角落,不仅读书人知晓林纯鸿为了挑战钱谦益的学术权威,派人在顾山讲学,就连普通老百姓也知道,几年前的骂战,再一次拉开了序幕。
不过,与前几年的来势汹汹、摧枯拉朽相比,这次荆州明显显得疲软。
亲近荆州的士子,摇头叹息,认为唐文介出了昏招,不该直接挑战钱谦益;中立者,则惟恐天下不乱,期待着荆州有后着,让他们好好地看一出热闹;厌恶荆州者,则拍手称快,将此作为林纯鸿走下坡路的起点。
顾山之惨淡局面,传回荆州后,朱之瑜颇为不安,慌忙找到林纯鸿,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林纯鸿浑不介意,安慰朱之瑜道:“顾山讲学,还未至出彩处,还得再等几rì。”
朱之瑜道:“无人关注,即便出彩,也无人知。”
林纯鸿笑道:“像这样的讲学,我们攻,旧派守,即便到最后,只有十人接受我们的观点,我们的力量也在增强,而旧派在削弱,长此以往,我们最终是胜利者。”
一句长此以往,朱之瑜并不苟同,学术争斗,其激烈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兵戎相见,旧派岂会坐视此消彼长?
不过朱之瑜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打定主意,等几rì再说。跪求分享
最少错误 请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