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的第一日,李多义就揣着一大堆票据来到货栈,四处宣告,要立即兑换成银子。李多义需要兑换的银子高达五十二万两,按照规定,需要十日后,方才能取到银子。这十日内,包括郑天成在内,无不试图说服李多义。
哪想到,李多义铁了心要兑换,并在第十日率领着十多辆马车,将近六百多名护卫,浩浩荡荡地往货栈开拔。
钱庄言出必践,搬出了五十二万两的白银,分装在十八两四轮马车上。
这一下,几乎轰动了整个扬州城,百姓们纷纷出门观看五十多万两巨款的盛况,甚至不少土匪派出眼线前来踩盘子。
货栈服务甚为到位,不仅派出三百护卫随行护卫至运河码头,将银子装上船后,甚至还专门派了一艘蜈蚣沿着运河北上,沿途护卫这五十二万两白银,。
此举让土匪们无不望银兴叹,口水流了运河一路。
邦泰不惜耗费大量人力作秀,好歹让各地的商人领略了一把什么叫诚信和服务,动摇的信心好歹有了一丝增长。
可是,李多义的烦恼却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首先,这批白银存放在何处才算安全?另外,这次场面弄得太大,地方官明显生出了觊觎之心,看向他的眼神就如看抱着金饭碗的幼童一般;还有,几百里范围内的土匪得到消息后,隐隐有向绩溪汇集的意思,试图打这批白银的主意……
李多义烦恼无比,忍不住叹道:娘的,还是票据最为方便、安全……
李多义在烦恼,林纯鸿、郑天成也心惊胆战的。
时值戌时二刻,金锦楼内依然一片灯火通明,算盘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林纯鸿的心也随着算盘的噼里啪啦声不停地跳动。
“天成,今日拿出了多少白银?”
郑天成头也不抬,盯着账册上的数字,道:“六十三万五千四百两!”
林纯鸿的眉头皱了皱,道:“比昨日多了四万多两!”
郑天成忽然猛地一拍算盘,大骂道:“狗日的,有完没完啊……十二日内,就流出了四百多万两银子……真金实银啊……”
林纯鸿心里悚然一惊,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动摇军心。他脸上立即露出笑容,道:“什么真金实银?票据难道不是真金实银?别担心,刚开始是多点,再往后,就少了!”
“这样吧,扬州货栈的存银还有一百五十多万两,两日后,可就空了,张杰夫,你马上通知薛一谦,要他加快速度,务必在两日内运到扬州……”
正说到这里,林纯鸿忽然发现郑天成的眼珠子转了转,并有靠近他的打算。
林纯鸿摆了摆手,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行!为商,就讲一个规矩和信用,这比赚千万两银子可重要多了!这段时间,不仅不能动李多义,还要暗中保护,明白了吗?要是李多义真的被土匪劫了,东林党的这帮垃圾肯定会把污水泼到我们身上的……”
郑天成失望地叹了口气,默默地盯着账册发呆。
顾秀林终于完成了手头的工作,放下了笔和账册,不无忧虑地说道:“不知道会不会蔓延至荆州和沿海……”
郑天成突然从痴呆状态中醒了过来,叫道:“是何言?难道广东和荆州的商人不想混了?”
顾秀林摇头道:“信心一动摇,什么都难说……”
郑天成张大了嘴巴,说道:“这……”
林纯鸿断然道:“无妨,咱们密切关注即可!”
“还有,别忘了,咱们手头还有粮食!还真以为咱们是无牙的老虎?非不能为,实不愿为也!”
“张杰夫,立即让卢诗源和军情司盯紧广东和福建两地,每日写一个节略给我……”一想到郑芝龙,林纯鸿如鲠在喉,接着吩咐道:“尤其要盯紧福建的郑芝龙,一旦郑芝龙有所异动,立即执行既定方案……”
“至于荆州……哼!”林纯鸿杀气腾腾地说道:“我们的地盘,还真以为监察府的狗头铡是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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