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陆上兵力后,紧接着,林纯鸿将几艘小铁船从遂溪海湾内挪到外海,厉声道:“此战的关键还在于海战!如果刘香进入海湾,在岸上炮台的协助下,赵将军当可一战而胜之,擒住刘香也不是不可能!”
海盗头子们无不热血沸腾,这战能擒获刘香,岂不是代表广东沿海任他们逍遥?
林纯鸿见海盗们士气尚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锐利的目光转向赵和海,问道:“与李虎三第一纵队接战,你有几分胜算?”
赵和海立即站起身来,吼道:“六成胜算!兄弟们悍不畏死,打败李虎三绝不在话下!”
林纯鸿点了点头,赞道:“好!不过,这次你要带着兄弟们防御作战!”
说完,林纯鸿分别将李虎三舰队和赵和海舰队摆在了遂溪外海,成为两列标准的密集纵队,赵和海在西北,李虎三在东南。
“与李虎三接仗后,你不必抢占上风位,要充分利用舰载火炮打击李虎三战舰,并确保随时能撤退进入海湾!”
赵和海挠头道:“这却是何故?”
“你撤入海湾后,李虎三追进来,岸上的大炮非把他轰个七零八落的!李虎三不进来,也没关系,你战斗后,不管损失了多少炮、多少炮手,我立即给你补充,船体坏了,我马上派人给你修,修好后,马上出海湾找李虎三再战!刘香远道而来,如何补充火炮和炮手?这样多来几次,李虎三非被你吃掉不可!”
赵和海及一众海盗头子惊喜莫名,这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尤其是李思明和梁枫,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这是阳谋!光明正大的阳谋!偏偏让人无可奈何!”
林纯鸿挥了挥手,大声道:“好吧,大家都赶紧准备,此战过后,刘香就是冢中枯骨,不足为惧!”
大伙刚准备分头行动,却听到陈奎用尖锐的嗓音说道:“不知林军门如何安排咱家?”
包括林纯鸿在内,所有人一下子愣住了,刚才军议之时,陈奎一直保持沉默,以至于大伙都忘记了监军的存在。
陈奎就任监军后,一直谨守本分,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陈奎给朱由检的密报,被军情司截获后,林纯鸿一字一句地读过,里面除了叙述林纯鸿每日的行踪外,并无一句妄语。
林纯鸿笑着拱了拱手,道:“陈公公但请港内坐观兄弟们打胜仗!”
陈奎毫不领情,道:“咱家有个不情之请,想跟随赵将军出海作战!”
林纯鸿大惊:“海上作战非常凶险,一旦公公有所闪失,林某如何向皇上交待?”
这话并非妄语,毕竟,一旦陈奎毙命于海上,无论是朱由检、还是大明所有官僚士绅、甚至邦泰内部,都会认为陈奎死于林纯鸿之手,这将使林纯鸿极为被动,好看的小说:。
赵和海上次因陈奎之故,被张兆痛骂一场,心里一直非常讨厌这个死太监,当即对着陈奎阴笑道:“陈公公就不怕赵某在海上耍点小花样?”
林纯鸿见赵和海说得不像话,立即怒骂道:“闭上你的嘴!”
哪想到陈奎不以为忤,微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将军有何招,尽管使出,咱家接着就是!”
林纯鸿本身极为欣赏陈奎,此时见陈奎意已决,遂不再反对,道:“既然陈公公执意要上船,林某也不便再反对,还请陈公公惜身,战斗时万不可上甲板!”
说完,转头对赵和海道:“小心看护陈公公,如果你敢耍花样,回来我饶不了你!”
赵和海立正敬礼,道:“谨遵军门吩咐!”
……
四月的南洋,微微的东南风拂面,碧波万里,实乃航海的黄金季节。
赵和海率领十二艘战舰,排着密集纵队,游弋在遂溪外海。陈奎也在旗舰福甲号上,在两名侍卫的贴身保护下,东摸摸西看看,好奇不已。
四十门红夷大炮啊!这要是对着京师城墙一轰,城墙岂不是顷刻间土崩瓦解?陈奎经历陆战无数,本能地感觉到,战争的形式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单靠城墙,绝无可能抵挡住敌人的进攻!
幸亏女真人没有这么多红夷大炮,否则京师在崇祯二年就被攻破了!陈奎感叹道。
陈奎仔细地观察着福甲号,不停地暗自琢磨。他发现,福甲号有两层甲板,一排有十门红夷大炮,总共四十门火炮。据说,长洲岛上的造船工坊正在制造三层甲板战舰,一排有十六门红夷大炮,那六排岂不是九十六门?
我的神啊!九十六门!那简直是移动的海上堡垒!
陈奎还发现,火炮甲板中间高两边低,火炮安放于四轮炮架上,炮架用滑轮连接在船舷上,炮架后面还有楔子,可以将炮身垫起来,调整炮身的仰角。陈奎细思之下,方才明白,火炮射击后坐时,炮口缩回船身内,这样就可以方便地从炮口装弹,然后在坡度、炮架和滑轮配合下,将炮身拉回原位。楔子上有刻度,可以借此调整射程。
处处皆是计算和格物的学问,那帮空谈的士绅,皆可杀也!陈奎恨恨地思道。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