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也将我锁在了一本书里。
应该是借助了某个异能力者的能力,那本书里只有毫无人迹的雪山,仅凭我的头脑,根本找不到出口。
茫茫的白色是最深刻的恶意,他留给我的不是一条生路。
存粮是有限的,湖里是没有鱼的,天空不会有鸟飞过,白雪底下也不会长出植物。
东西吃完了,我解不了谜找不到出路,只能死在书里。
就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书突然打开了,我又掉回了陀思的房间里。
桌上有他留的字条,还有一些临近保质期的饼干。
字条言简意赅,只有一个字。
【等。】
我大概知道他的计划失败了。
幸好失败了。
否则我大概也已经死了。
我被他算计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没办法顺利离开,“等”字对他来说是“等”,对我来说,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等”。
……
快十个月了,我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
安静、闲适,偶尔会为开支有点小烦恼,丈夫有时候会很孩子气,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经常走在傍晚的十字街头,看万家灯火在黑夜中逐渐亮起。
回家之后,看着油锅里翻滚的酸甜苦辣,听着乱步在耳边的叽叽喳喳。再没有没完没了的出任务和那遥不可及的……妄想。
这是最平凡普通的生活。世界一贯如此,偏偏有人要去折腾。
“你的生活状态并不是你理想中的状态。”——现在,偏偏也有人要指手画脚。
——你知道个鬼!
如果太宰不在这里,我一定会爆粗口。
但在丈夫的同事面前,我不想骂得太难听。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混了一半的中国血统,也读一点经史子集,也难得用来装逼一回。
但我低估了陀思的知识量,他垂眸低声说:“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不乐。”
被说了下半句,我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早知道就不装逼了。
“费奥多尔,你最近过得不太顺利的样子。”太宰突然对陀思说。
陀思“哦”了一声问:“你知道?”
太宰换了一只手继续托腮:“知子莫若父~”
陀思眼神一冽,我以为他会动手打人。能从他嘴里占到便宜的人,实属罕见。
我对陀思的成见太深,太宰这句话我非但没觉得不礼貌,反而觉得说得很好。
“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太宰对我提出了这个要求。
他们两人,一个是心黑的烂泥,一个是正常的青年。实在不懂他们有什么好谈的,而且我担心太宰会被陀思再坑一次。
最起码得是中原中也那种段位的人,才能和陀思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在智商上一较高下。
“太宰君……”但我又实在没什么理由拒绝他。
“没关系,清溪酱。”太宰朝我眨了眨眼睛,嘴角咧得很开,“我相信费奥多尔,他改过自新了。”
……尽管被骗过,还是愿意相信别人。
他相信,我可不相信。
“我没事啦,只是想和他聊聊和我们创业的伙伴涩泽君。”太宰顿了顿又说,“有事的话,我会给清溪酱打电话的。”
听他这么说,我稍微放心了一点。
“那我就先走了。”我想了想,补充道,“别借钱给他。”
陀思:“……”
太宰朝我笑:“是~”
“有事打电话给我。”
“是~”
走到门口,我又回过头对陀思说道:“陀思,死屋已经不在了,是去是留,你的自由。”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快要天亮了。
我慢慢地往回走。一路上,我想了过去的很多事。
死屋之鼠确实不在了。我想起当初建立它的时候,我为这个名字向陀思抗议过多次。
我觉得不吉利,因为中国有句俗语叫“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陀思听了只是怅然:“没有人明白老鼠为何过街。”
我反问:“老鼠为什么非要过街?”
属于人的路,老鼠却偏偏要去尝试。
属于神才能做到的事,人却偏偏要带狂妄的自信去挑战。
神才不会派出什么神之侍者呢,他们深深地爱着,也不屑一顾着,这个由他们创造出来的世界。
“乱步桑……”
十字街的路口,我看到乱步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带着一脸的茫然。
貌似是迷路了。
他也看到了我,朝我挥了挥手:“清溪溪——”
他的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刚好是绿灯。他飞快地朝我跑了过来。
“终于找到你了,这边的路我不太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