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道,“既然弑杀平阳真君非你所为,那你在坐忘亭外步下削灵阵所为何?”
寒祁闻言,轻描淡写道,“我想布阵便布阵,并未违反任何一条宗规。”
态度倨傲,强词夺理。
怀渊真人被一噎,横眉怒目,“你.....”
寒祁对林轻舟的袒护实在昭然若揭,难以令人信服。
怀渊真人并不就此作罢,冷笑继续举证道:“既然不是林师侄所为,那昨晚接近亥时之时,为何有人看见林师侄前往坐忘亭?”
咦?
这就蹊跷了。
那个时候,林轻舟早已离开浮玉山,怎么可能还有人看见他去坐忘亭?
寒祁闻声,轻描淡写道:“他昨晚整晚都与我在一起。”
语到此处,他的眼神却一个游移,越过怀渊真人,落在他身后的崔如故身上,一字一顿道,“在同一张榻上。”
崔如故一直都皱眉沉默着,听殿中几人言语,对上寒祁的目光,瞬时愣在当场。
寒祁眼神中的挑衅实在太过赤露无遗,令他不解,林轻舟与寒祁躺在一张榻上,与他又有何干系?
心思电转间,他瞬时想通其中关窍。
唇边浮起一个苦笑,他不禁视线转向林轻舟,有几分促狭,又含着几分无奈。
而这端,林轻舟眼角一抽,从头到每个脚趾,都觉得无比尴尬。
恨不得将寒祁一脚囫囵踹出殿外才好。
寒祁直接为他做不在场证明便可,何需说得如此明白。
“同一张榻上”几个字,还故意声音更为响亮,唯恐别人听不清。
他此话一出口,全殿的人都神色怪异望着他俩,连师父纯微子也不例外。
不知他们是否会想歪。
寒祁故意的吧。
殿内一时陷入静默。
怀渊真人已经无话可说,气得浑身发抖。
纯微子坐在上首,若有所思。
寒祁这时又开口道,“想要寻出真凶,其实很简单。”
语罢,他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了一面铜镜。
他储物向来用袖里乾坤,而不是纳戒。
只见那铜镜短柄圆面,正面是黄色铜面,背面刻着伏羲八卦。
林轻舟瞬时认出这件宝物,在见素阁翻阅道籍时曾见过的。
安息镜。
照在往生之人的身上,可以看见他死前经历的最后场景。
......
因为还未找出真凶,傅荀的尸身,还停放在抱朴峰的长明楼。
一行人,除了纯微子外,御剑的御剑,捏诀的捏诀,不消片刻,便都到了长明楼。
纯微子对于宗内事务,素来很少过问,平生最喜两件事,闭关修炼与外出游历。
恰是因此,他想尽早传位于寒祁,好彻底彻底摆脱俗务,逍遥野游。
宗内事务在他闭关期间,一直由文清真君代为处理。
寒祁也该学着如何处理宗内事务了。
此事已有眉目,他便放心交由寒祁处理,不再过问。
一行人走入长明楼内,门窗紧闭,穿过垂下的白色轻纱,一盏盏烛台散发着昏黄的光。
楼内正中,正摆放着一个黑色的棺椁,傅荀的尸身正是放在里面。
不需多言,寒祁轻一挥手,手中的安息镜飞至傅荀尸身的上空,悬浮在半空。
寒祁掐诀念咒,安息镜瞬息之间,镜身四周,散发出淡淡的黄光,光芒如有灵般,不约而同地笼罩住棺椁之中的傅荀。
片刻之后,安息镜中开始出现傅荀的身影。
镜面中,傅荀站在坐忘亭内,朝着亭外石阶处,露出一个极为欣喜的笑容。
尔后,镜中便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他走入亭内,身着白衣,清癯瘦削,过腰的长发一半绾起,只用了一根缥碧色发带,步履不急不缓。
此人一出现在镜中,在场之人皆惊诧不已。
原因无他,此人的背影实在与林轻舟太过相似。
或者确切地说,别无二致。
傅荀一把将来人揽入怀中便开始手脚不老实,两人撕扯纠缠间,那人转过脸来。
林轻舟心里瞬时一惊,三观崩裂,开始怀疑人生。
那个人,竟然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尔后,镜中景象开始变得不堪,两人撕扯间,衣衫不整......
寒祁见状眸光冷冽,薄唇紧抿,二话不说挥手将安息镜召回手中。
看见有人顶着林轻舟的脸,与傅荀那般寡廉鲜耻地拉拉扯扯,着实令他心底不由自主地蹿出一团火来。
即使他明知那人不是林轻舟。
怀渊真人见此情形,眸中精光毕现,如同撕咬而上不松口的恶狗,出言质问:
“寒师侄,你还有何话说?昨夜林轻舟确实到了坐忘亭与平阳真君见面,后面的场景,为何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