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家这里犯了难, 若果真修建省亲别院,论情论理, 都不可能丝毫不出。格!格*党&小说
就算没这档子事,恐怕这府里人心浮动, 个个洋洋得意,想籍此敛一笔的也大有人在。
“朱绣姐姐, 你在这里呐, 可叫我好找。”朱绣方从外回来, 还未进罗翠坞的大门, 就被金钏儿拦住。
“你怎么有空过来?太太那里正值来往多事之时, 忙的没有片刻闲暇, 怎么离得开你。”朱绣忙站住, 笑问。
金钏儿一身水红色比甲, 十指蔻丹鲜艳, 看神色比往日傲气许多,只见她装模做样用帕子擦擦额角,一阵香风迎面, 摆够了谱儿才道:“林姑娘脚崴了, 太太打发我来探望。还有一事,太太要借林姑娘这里的掐丝珐琅百宝葡萄盆景摆一摆,另外也请问问林姑娘这里还有没有多余的, 若有太太拿银子换了, 预备着进贺娘娘用, 这种摆件给娘娘铺宫是极好的。”
朱绣奇了:“太太要借林姑娘的东西, 你跟我说作什么?可是糊涂了不成?”
金钏儿冷笑道:“姐姐何必揣着明白把糊涂装!一则林姑娘有恙在身,又没个长辈在,太太怎好直接与小辈开口,有你当间儿过一嘴,岂不更和软些?二则朱嬷嬷能当这边一半的家,她又只你这一个女儿,你开口,她再没有不应的。况且不管怎的说,你也是咱们家的人,虽现下跟长在林姑娘这里似的,可也别胳膊肘儿往外拐才是!”
这话说得把个朱绣都气笑了,高高在上,连削带打,这态势和硬要明抢也没多大差别了。
“这话是太太叫你说的?太太慈和,向来说不出这样的话罢,金钏儿姑娘倒是好伶俐一张嘴,只是别忒过了,把人得罪完了可不好。”朱绣冷笑,回身便走,擦肩时轻轻一弹金钏儿的胳膊肘,“姑娘这胳膊肘儿怎么向外拐呢,不是很该向里面拐吗。”
金钏儿只觉那一下蚊子叮似的,却叫胳膊肘又痒又疼,弯都弯不了,气恨得直跺脚,回去就要跟王夫人告状,叫她妹子一把拉住:“先让我看看你这胳臂。她是老太太的丫头,你说话这样不客气,说的那话叫她捅出来,你能得好果子吃不成?况且太太又没让你找她,若是林姑娘那里不方便,直接回禀两位管家嬷嬷就是了。”
金钏儿立功心切,才自作主张要把事情办得漂亮。她颇急切的要得王夫人青眼,盖因自打端午日荣府大小姐封妃,大门收的帖子需得用筐来抬,还有一些商家富户举家来投到门下的;宝二爷身份体面更是水涨船高,不知有多少眼睛多少双手往他那里使力。光只金钏儿听到耳里的就有七八户要把家里的小姐送到爷儿身边为奴为婢的,太太虽还未松口,可金钏儿满心里焦躁不安极了。
玉钏儿给她轻轻褪下袖子,一支白嫩丰腴的藕臂,根本没半点淤痕伤处。玉钏狐疑的看一眼她姐,轻轻握住手臂弯曲活动两下,金钏儿脸上也并无痛苦之色,登时就恼了:“太太这些时日忙的脾气都不大好,你空口白牙的告状说嘴,保不齐就恼了太太,这算什么!我跟妈说去。”
金钏儿气的连声喝骂,也没拦住玉钏。况且她心里也纳罕害怕,这胳臂自己不使力气半点事情也没有,用另一只手握着活动也无妨,可只要稍使力气,就痒麻疼痛难忍。从未听过这样的,就是大夫跟前,恐怕也无用,都得觉着她是装的,金钏儿只觉朱绣邪性的很,稍后回禀王夫人也不敢再提半个字。
罗翠坞里朱嬷嬷气的了不得,狠道,“还真是得势便猖狂,这才到哪里,就螃蟹过街,横行霸道起来了!”
她进宫一场,可不光会宽厚仁善的。在皇后宫中,尤其还是个有宠妃日日针对的皇后,那些伎俩手段看的可都是家常便饭,她不用是没机会、也不屑对这些张狂浅薄的人用,可不是不会!
朱嬷嬷摸摸闺女的头,她只求闺女日后能平静安泰的过活就好,这些个糟污东西很没必要叫她知道,“你待着这屋里,我去和你陈妈妈商议商议,这事你别管了,老太太那里也别说。”
第二日,杏月桃月带着紫鹃雪雁,亲自捧盒到王夫人处,回道:“太太要的那掐丝珐琅百宝葡萄盆景,上头打着林氏的印记,倒不好看。可巧都中宅院库里供着一尊翠太平有象磬,姑娘命连夜取了来,不管是太太这里摆着还是呈送给宫里都更合宜。”
王夫人、薛姨妈、薛宝钗并三春及堂中管家仆妇看时,那是用一块极大极润的翠玉所雕就,翠色之中带有些许白斑,大匠工艺精湛,随玉色变化形浅浮雕巨象,极为生动光润。云纹中篆书“太平有象”四字亦是名家书法,金钩银划,颇为不凡。
比那葡萄珐琅盆景,贵重且不必说,只这一份恢弘大气就极合宜。
王夫人忙笑道:“大姑娘可好些了?我这里人来人往,想起来不过一说,就叫底下的丫头入了心,巴巴的到大姑娘跟前说嘴,大姑娘也忒当正经事,忒客气了。”
话这样说,当日这尊太平有象磬就摆在了荣禧堂正厅之中。
贾母听鸳鸯笑说,气的眼前发黑:这事不光彩,家下小辈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