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燃对疼敏感,稍微一点磕碰就要疼很久, 特别怕疼, 可她也很能忍。
自己一个人穿梭在医院的楼层里,挂急诊, 拍片子,再自己拿单子去药局取麻药。
疼得额头不断渗出汗, 嘴唇煞白, 牙齿不停打颤,也没掉眼泪哭一声。
杨淼和石磊到的时候, 大夫正在给温燃处理伤口缝针,俩人急忙冲上来, 看到温燃胳膊,衣服上, 腿上, 鞋上,全都是血。
杨淼连声问:“怎么回事啊?燃总,疼不疼?”
石磊也急了,“大夫,伤到哪了?只伤到胳膊了吗?伤到别的地方了吗?伤口深不深?这得留疤吧?”
温燃抬头看见两个人为她急得满头大汗,心里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其实已经打了麻药, 不疼了, 可她心里太委屈, 像心脏被狗咬了一口, 心里的苦水疼痛一刹那涌到眼睛, 扁着嘴哭腔说:“水水,石头,我好疼。”
杨淼忙过来握住她左手,给她擦额头上的汗,看向熟练缝针的医生,“大夫,打麻药了吗?伤到骨头了吗?”
大夫戴着口罩,正在专心缝线,旁边配台护士替大夫回答,“打麻药了,放心吧,就胳膊被咬了,没伤到骨头,别的地方也没受伤。”
既然已经打了麻药,就应该不疼了。
杨淼看向温燃,看到温燃泛湿的眼睛,方后知后觉温燃说的“好疼”,应是心里好疼。
上次温燃阑尾炎手术,温燃爸妈也都没来,温燃看起来无所谓,但也会走神发呆。
杨淼三十多岁,已经结婚生子,懂得温燃无依无靠一个人的难过,为温燃擦着额间的汗,心疼地哄着说:“好了,快好了。”
因为没伤到骨头,就是简单的处理伤口和缝针。
不是在手术室进行,就是在床位旁拉个帘处理缝针,因此也没有禁止石磊和杨淼等在旁边。
杨淼关心温燃吃没吃饭,“燃总,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
温燃没有饿的感觉,只是心里很难受,左手紧紧抓着杨淼的衣角,怕杨淼走似的,轻轻摇头。
石磊是男人,不善言辞,想对温燃说安慰的话,动了动嘴唇,又说不出。
拳头紧紧地握了又握,终于说出一句,“燃总,我今天晚上就找人,去把钱戈雅那条狗杀了。”
石磊这句话,成功地安慰到了温燃,温燃听得笑了。
然后温燃说:“我杀,不用你杀。”
温燃指着包说:“石头,我手机在包里,对伤口拍照和录像了,你帮我把照片洗出来,存两份电子档备用。我刚才太疼了,胳膊上还全是血,也没报警,一会儿打完针去报警。”
杨淼在温燃来集团工作之前,是温志成的助理,这时试探地提起温志成,“燃总,你给温董打过电话了吗?”
温燃想起温志成,心情更差,胸口堵得呼吸难受,别开脸说:“别提他。”
杨淼叹气,那就是没给温董打过电话。
她理解温燃的心情,温燃不想听温志成为钱戈雅辩解的任何话。
石磊和杨淼陪温燃打破伤风针和狂犬疫苗,之后陪温燃去和平区公安局报警。
当时是在和平广场发生的事,有监控,也有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不怕找不到目击证人。
温燃要以故意伤害罪告钱戈雅。
但温燃完全没想到的是,钱戈雅的段位已经高到,事发之后立即带着狗来平区公安局认错备案。
“同志,您刚才说,”温燃不可置信地问,“钱戈雅,已经来备案了?”
民警把钱戈雅认错的千字手写书给她看,“这呢,她是你继姐是吧?小姑娘,你继姐态度挺好的,而且这好像也是你们家事,你们最好私下再沟通沟通。当然如果沟通不了,或者你想走法律程序也可以,你是当事人受害者,看你想法。”
钱戈雅字写的清晰认真,看字迹就好像已经诚心悔过,一笔一划地将事情前因后果全部交代出来。
说她没管好自己的狗,伤了妹妹,她愿意赔钱,赔十万都行,也说明了她和温燃的关系,妹妹始终不承认她这个继姐,继姐愿意做任何事求妹妹原谅。
钱戈雅做事周全到将身份证复印件,单位地址联系电话,也全部留下,还预交了罚款的钱和温燃看病的钱,说如果温燃来报警,请民警同志先把看病的钱代交给温燃。
这样一来,哪怕是温燃真告钱戈雅,钱戈雅的律师都能通过钱戈雅这些操作,辩驳出钱戈雅并非故意伤害温燃。
结局基本就是罚款赔钱,而钱戈雅根本不差钱。
接着,民警又拿出一张纸来,由钱戈雅描述的温燃掐她脖子的画面,字里行间都是钱戈雅只是陈述事实,绝对不会告温燃动手打她,她还善解人意地说体谅温燃的心情,说这一切都是她没看好狗造成的,她愿意承担一切法律责任和后果。
“我们看过监控了,”民警叹道,“你还掐你继姐的脖子了,哎,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