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之老先生看苏娇杨的目光就如同是在看失足少女一样,那叫一个惋惜、气愤、恨铁不成钢。
“娇杨同学啊,你是来念数学系的,那么多数学问题等着你去学习研究呢,你怎么就跑去化学系当助教了?是不是许栋梁那个老东西许给你什么都条件了?”
苏娇杨弱弱地说,“没许什么条件,就是许教授看我手头有点拮据,给我提供了一份工作。”
生怕陈润之老先生被气出个好歹来,苏娇杨赶紧描补,“陈教授,您放心,我现在是数学系的,将来也是,这点肯定不会变。”
“我白天在化学系工作,晚上一直都在学数学的,来国防科大一礼拜多,我已经看完三本与数学分析相关的书了,都是从图书馆借的,我手头还有两本,等那两本书看完之后,我还准备再去多借点数学分析的书看呢!”
陈润之老先生略微平静了些,捧起茶杯来喝了两口,继续道:“娇杨同学,你手头拮据同我说呀!我们数学系缺钱吗?”
苏娇杨想着数学系所在的这个寒酸的大平层,憨厚老实地问出了大实话,“难道数学系不缺钱吗?我在国防科大转悠了一圈,将所有系都看了一遍,咱数学系的办公室是最寒碜的……”
话一说出口,苏娇杨立马就后悔了。
大实话说起来过瘾,但没人爱听啊!
陈润之老先生被苏娇杨的这话说得扎了心,他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绪来,苦口婆心地劝,“娇杨同学,我们都是搞研究的人,我们的使命是探寻世界的本质与真理。钱这个东西,够用就好了,要太多有什么用?再说了,你觉得我们是为了钱来搞研究的吗?”
苏娇杨:“……”难道不是吗?
甭管做什么事情,首要目的不都是为了解决经济问题吗?
要是连饭都吃不饱,那还搞什么研究!
连丰衣足食的水准线都没有达到,还想去追寻诗与远方?敢这样做的人都是真的勇士……也不怕饿死在路上!
苏娇杨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她就是一个俗人。
陈润之老先生叨叨叨地说了将近一个小时,苏娇杨已经从刚开始的‘洗耳恭听’变成了‘充耳不闻’,陈润之老先生依旧在苦口婆心地劝。
苏娇杨亲眼看着陈润之老先生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茶水,将一个足足容纳一升水的大搪瓷缸子喝干,她本以为这次谈话就要结束了,已经打好了‘诚心悔过’的腹稿,怎知陈润之老先生从桌子下面拎出一个铁皮暖水瓶来,将搪瓷缸子满上之后,继续说教。
苏娇杨:“……”
她必须得想个办法,有这时间听陈润之老先生说教,她回去看看书多好?
陈润之老先生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太多了,便强行将说教给停了下来,问苏娇杨,“许国栋那个老东西让你在化学系当助教,平时都干什么活儿?”
苏娇杨愣了一下,赶紧答道:“就是整理高中所学的化学知识,然后还让我学一些大学化学,做好高中化学与大学化学的衔接和过渡,编写一本讲义。”
苏娇杨觉得这个活儿没什么,但在陈润之老先生看来,许国栋老先生这就是妥妥地居心叵测!
你们化学系招了那么多的学生,天南地北的人都有,怎么就不从化学系内部找,非要跑到数学系来找人?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挖人!
都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人,许国栋老先生心里的算计被陈润之老先生一眼便看穿了,并且陈润之老先生还想出了个坑许国栋老先生的法子。
陈润之老先生同苏娇杨说,“你开始整理化学系要的讲义了么?”
苏娇杨点头。
陈润之老先生脸上突然有了笑容,他同苏娇杨说,“你不是手头拮据吗?明天把你编写的那些讲义拿过来,我给你想个办法。只要你那讲义编写得有质量,我就能一举解决你的经济拮据问题。”
苏娇杨默默从书包里掏出自己写好的前两章来,递给陈润之老先生看,“这是我已经写好的,您看看怎么样。”
陈润之接了过去,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化学的东西,但对于高中化学里讲的那些基础知识,他还是记得不少的。
如今一个知识点一个知识点看过去,陈润之问苏娇杨,“你能保证后面几章的质量同前面这些一样吗?”
苏娇杨沉吟片刻,点头道:“可以保证,这些东西都是高考前我就琢磨明白的,不过在化学系这十来天,我又深入地学了一些知识,对这些知识的把握又增进了不少,应当会比之前做的总结更条理些。”
“那就成了!”陈润之老先生拍板道:“这些东西不能便宜了化学系,你该干啥就干啥,继续编写讲义的时候,不要忘记学数学。”
“这两章讲义放在我这儿,我同许国栋那老东西说去!你赶紧编化学的,编完化学的之后顺带着把数学的讲义也给编了,就按照化学的这个水准来,可以不?”
“这学期课也没多少,你自个儿安排时间,先把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