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寒写下最后一个字, 他放下笔。
“做完了。”他抽起试卷, 递给秦志文。
秦志文脸上乌云密布,他眼底还藏着看到时寒做题后的震撼。
秦志文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他不愿接过那份试卷。
一个本部的数学老师看出秦志文的意思, 伸手要接过试卷:“我来改。”
时寒抬手避开对方。
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冷冷说:“还是秦老师亲自批改, 不然,谁知道我有没有提前收买你们其他老师。”
其他的本部老师:“你……”
谁都知道,时寒他不可能收买在场的其他本部老师。
但他偏偏这么说。
分明就是故意讽刺。
秦志文:“好,我来改。”
时寒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秦志文要是故意避开, 还有什么身为师长的脸面可言。
秦志文从时寒手中接过试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笔和标答, 开始批阅。
他们刚才在楼上出题的时候, 就提前把每道题的标答打印了出来。
原本秦志文这么做, 是为了让其他人无话可说。
提前准备好标准答案, 省得国际部那边会质疑他批改时的公正性。
可是现在,秦志文却后悔自己提前做好的准备。
当秦志文对着标答批改试卷,他每改一道题,表情就难看几分。
改到后来,秦志文的脸色已经不能看, 脸上透着白,额角还有细细的汗珠渗出来。
秦志文搞了多年的教育,当了二十几年的老师,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到骑虎难下、如牛负重。
他感到肩头仿佛背负了,千斤的重担。
语、数、外三科试题已经全部改完,时寒居然没有一题做错,就连扣步骤分的错漏都找不出。
秦志文刚才已经看着时寒做物理题。
他身为物理特级教师,当然一早就看出,时寒在物理上天赋惊人,他做的那三道题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错漏。
所以现在,也只有在剩下的化学和生物题上找他的纰漏。
可是,当秦志文抱着最后的希望,一路批改下来,却失望地发现——没有,没有一点错漏。
他找不到时寒的一点纰漏。
从头到尾,他的答题思路都是完整、流畅的。
这样的完整流畅,甚至就像照着标答拓印下来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时寒现场做题。
如果不是一早知道,这些题目是他们刚才在办公室临时出的。
秦志文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怀疑,这是时寒照抄的答案。
或者,是他一早就弄到题目,背下的答案。
“老秦,怎么样?时寒考了多少分,你倒是说啊。”唐若川等着秦志文公布成绩。
所有人都看到了秦志文是怎么批改的。
他一道一道的红勾打下去,连一个叉都没有。
时寒考得怎么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秦志文手里捏着笔,紧紧攥着那张卷子:“……”
他不说话。
唐若川:“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这次月考有人泄题,时寒是买了答案才考了第一。怎么?刚才说得头头是道,现在又不吭声了?秦志文,你这样不地道啊,既然结果出来了,你是不是该宣布一下。如果证明你是错的,你该给时寒还有其他学生道歉,这是必须的。”
唐若川和秦志文身为同事,并不想落对方的面子。
但是!
秦志文随意污蔑他的学生,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糊弄过去。
秦志文必须还这些孩子们一个公道。
本部的其他老师,亲眼目睹时寒是怎么做题。
哪怕秦志文不批改试卷,他们都已经预料到这场考试的结果。
听到唐若川的话,这些老师感到颜面无光,脸皮一阵阵发烫。
可就算这样,让他们当众给一个年级公认的差生道歉,他们实在难以启齿。
其他老师是这样,秦志文就更是这样了。
他到底也是年级主任级别的人物,又是学科带头人。
作为理科实验班的班主任,地位远高于其他普通班的老师。
“唐老师,这件事到这里就行了……”
“是啊,差不多就算了,时寒的成绩就按你说的算。这次月考榜单,用你写的那张,其他事就别追究了。”
“是啊,这么多孩子还在这看着,有什么我们回去说,别让底下的孩子看笑话。”
本部的老师纷纷和稀泥。
唐若川偏偏一步也不肯退让,搞得那些老师又是一阵劝和。
时寒目光冷冷地瞥向秦志文。
从刚才开始,秦志文就死死攥着那张试卷,没吭声。
时寒撇了撇嘴角,挑眉看秦志文的表情又酷又嚣张:“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