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气,一字一句的提醒她:“那日殿下来风月楼,口口声声说要救草民于水火,还要让草民住进公主府,这件事殿下已经忘了吗?”
季听‘啊’了一声,这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本宫好像是说过。”
“那殿下可还当真?”
“你问这个干什么?”季听奇怪的看他一眼,“你又不想让本宫救,本宫回去后也想了,你就算在风月楼本宫也能护住你,其实完全没必要非让你进公主府,所以便不想勉强你了。”
申屠川万万没想到她已经做了决定,薄唇微微动了一下,却说不出求她带自己走的话。可是不说,便是违逆父亲的意愿,母亲还病着,他实在无法致他们于不顾。
事到如今看到父亲的信,他才意识到和公主斗气的自己有多可笑,他自以为不入公主府是保全了气节,却未曾想过,身处风月楼的自己连半个自由身都不算,就连给父亲去一封信都是做不到的。
这一切他现在明白了,可是……
“你有话想说?”季听见他迟迟不语,忍不住先一步开口。
申屠川的双手握拳,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可是跟一个自己讨厌了许多年的人求饶谈何容易,他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季听看他这副样子,不免有些心软了,想了想递了一个台阶过去:“可是申屠丞相在信里跟你说什么了?”
“家父确实说了些话,”申屠川是个聪明人,一见台阶便立刻下了,“他希望草民能随公主离开风月楼。”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季听挑眉。
申屠川抿了抿唇,眼底突然出现一丝挫败:“那要看公主是如何想的,若殿下不愿,草民自然不会纠缠。”话语间的意思,竟是将选择权交到了季听手中。
季听勾了勾唇角,想了一下缓缓道:“本宫要保下你这一点,从未变过,你若是愿意随本宫去公主府,那自然是好的,先去公主府住上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本宫便派人送你去和父母团聚。”
“多谢公主。”申屠川俯身朝她郑重施了一礼。
季听走上前去,伸出葱白似的手虚扶他一下,想了想道:“世人皆知你申屠川秉性孤直,若你突然自愿跟本宫离开,定是有人要起疑,说不得会查到丞相给你送信一事。”
“那殿下以为该如何?”申屠川看向她。
季听沉默一瞬,缓缓道:“不如你且装作是感怀本宫这几日对你的照顾,这才愿意随本宫离开的如何?”
申屠川抿了一下唇,叫他去公主府,已经非他所愿,如今还要装作对长公主有了好感……
“申屠公子不必担心,你只需在老鸨面前演一下便好,因为咱们一走,她定是要把话传到皇上那边的,所以不能让她看出差错来,至于进了公主府,本宫自不会逼你做别的。”季听耐心劝说。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老鸨爽利的笑声,听声音是冲着他们这屋来了。季听郑重的看向申屠川,申屠川和她对视许久,在老鸨的衣角闪现在眼前时,他朝着季听缓缓跪下——
“草民申屠川,愿为公主裙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