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韦恩这个姓氏代表的势力和财富,他们甚至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卢瑟有点想笑,或者说他觉得对方难得这么能认清自己。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去评价别人真是傲慢无知又故作聪明,不过小韦恩一点没继承到他父亲的天资,生来就是这么个夸夸其谈又无能的草包废物。
对他来说,这当然是天大好事。
环形走廊另一侧通往画廊,哥谭最古老的酒店里挂着许多上了年份的名画副本,虽然不是真品,也足够观赏者品评一番。
卢瑟引着布鲁斯往里走,他们的话题渐渐从客人转移到双方的女伴身上。卢瑟抱怨他的女友吉蒂有时有多烦人,而布鲁斯则用影后小姐荧屏之外的坏习惯作为回报。
就像一起骂过男人的女人都会成为好闺蜜一样,一起吐槽过女友的男人也总会觉得亲近几分,因此当布鲁斯在一副中世纪的画面前停下,指着画上正用火钳医治病人的医生,询问两个集团的医学合作项目会向什么地方发展时,卢瑟几乎是毫无防备又轻蔑地甩出了几个术语。
“这么说我们的实验室要研究一种强化药物。”布鲁斯瞪大眼睛。
“强化?我的愿望是能治愈所有病症,甚至......消除死亡。”卢瑟神秘兮兮地说。他看着布鲁斯浮想联翩,然后“哈”了一声,笑道,“骗到你了?药物还没那么神奇,但我相信我们的研究项目在一些聪明人手中。”
“聪明人?”布鲁斯嗤之以鼻,“我去奥斯本工业买黑熊药剂时碰到过康纳斯博士,那才是个真正的聪明人。”
卢瑟顿了顿,不情不愿地承认道:“他是够聪明,可惜奥斯本牢牢抓着他呢。幸亏这世上总不缺对生化技术感兴趣的人,也不缺这方面的素材。放轻松,布鲁斯,我们背后有足够的支持,我担保这个项目肯定会大赚特赚。”
布鲁斯心念一动。
两家集团根本不缺少资金和社会关系,这个背后的支持只可能来自于一个神秘组织,或更庞大的个体,比如政府机关。上一次卢瑟用“素材”这个词形容的还是氪石,他不可能为动植物沾沾自喜,被盯上的恐怕又是那些能力特殊的超英。而奥斯本为什么抓着康纳斯,其中也必然有鬼。
布鲁斯觉得自己差不多得到了具体调查的方向,单次试探太多反而不美,于是便指着另一幅画开始发表愚蠢的言论,准备找时机回到大堂里去。
他还没说两句话呢,忽然,一声尖叫从远处传来。
这恐怖的叫喊刺破了他们之间古怪的氛围,紧跟着是接二连三的叫声,有男人的咆哮声,也有女人的惊呼和哭声。
远远地似乎有人群跑动的声音,一楼的人群在四散奔逃,二楼则有人在朝一楼赶去。玻璃倒在地上被砸得粉丝,麦克风不知被谁拿起,爆/发出快让人失聪的电流音,有人在对着麦克风大声命令:“请冷静下来!请冷静下来!帮助马上就到!”
出事了!
布鲁斯和卢瑟对视一眼,他们离开画廊,匆匆朝能看到一楼的天井奔去。
一个慌慌张张的侍应生正魂不守舍地端着托盘跑来,他和布鲁斯迎面撞在一起,盘子里的橙汁撒了韦恩少爷一身。这种严重错漏本该让他吓得立刻道歉,可直到卢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这个侍应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怎么回事?”卢瑟厉声问道。
侍应生的制服都被揪得变形,他惊慌地哽咽了一下,哆哆嗦嗦地说道:“是......是戴维斯小姐——”
“布鲁斯!”
远处走到二楼的托尼·斯塔克大声喊叫,寻找。
可布鲁斯完全没理会自己的忘年交,他绕过侍应生从最近的地方匆匆奔下楼梯,那双蓝眼睛好像要燃烧起来一样,橙汁滴滴答答地沿着西装外壳滴落在鞋面上。
“——她好像杀了个人。”
在他背后,侍应生磕磕绊绊地把话补完。
“这是什么了?”卢瑟走上前去和托尼会合,后者摇了摇头,脸色像打翻了调料盘般复杂,只是把他拉到环形走廊的玻璃的栏杆边,一起朝底下的大厅看去。
整个一楼已经乱作一团。
到处都是惊慌的客人,安保站在台上试图稳住局面,他们正下方有个花容失色的女士正腿软地倒在地上,努力朝蛋糕塔后爬动。
詹妮弗·戴维斯站在大厅正中被人团团围住,背后的裙子被撕裂了,手里抄着把椅子,面前倒着一个男性。
酒杯在她身周碎得到处都是,蛋糕在地上糊成白花花的一片,珍珠手包胡乱丢在一旁。在那些脏透的白色污渍上还流着一些血红,不知是打翻的红酒还是什么人迸溅的血液,这种红色一路延展到她光滑的裙摆上。
记者们正拿着长/枪短/炮疯狂地拍照,好像晚一秒钟就会抢不到头版头条,只有少数几个记者在阻拦同行,只有一个人走上前去给她披上外套——是托尼看上的那个小记者。
“老天爷啊。”卢瑟喃喃地说,“我们得赶紧打电话给公关部,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